餐巾藝術

文_陳杜梨

餐巾藝術

文_陳杜梨

每次到西式餐廳吃飯，總會發現折疊整齊的餐巾擺放在一旁。今天，餐巾對于我們來說是再普通、實用不過的東西了，它們是餐桌上的好助手。但在過去，餐巾可不只是用來擦嘴或保護衣服不被弄臟的物品，它們是正經的藝術作品，一條普通的餐巾可變成各類飛禽走獸。這項技藝很久以前就已經出現，時至今日，折疊餐巾與日本的傳統技藝折紙一樣，成為美麗的傳統技藝。

從“折疊的餐布到折疊的藝術”的轉變發生在16世紀的歐洲。當時的有錢人流行穿膨脹寬松的衣服，袖子是折疊隆起的。藝術史上最有名的折疊袖子，出于名畫《蒙娜麗莎》。服裝的折疊為巧妙地折疊餐巾提供了靈感。

當時夸張的裝飾風格對餐巾藝術也有影響。每逢盛大的宴會，比如加冕慶典，僅僅滿足客人的口腹之欲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顯示出主人的財富和地位，所以排場就顯得非常重要了。達·芬奇是策劃宮廷饗宴的高手，他曾經為米蘭大公精心構思了一場場盛大華美的盛宴，制造了諸如“天堂之宴”這樣的奇觀。

從那時起，打了漿的亞麻布變成了大型餐桌裝飾，這些裝飾或是表現真實或神話中的動物、樹木等自然元素，又或是城堡、噴泉一類的建筑形態。餐巾除了作為財富的象征，還有不少隱含意義。比如，在婚宴上，每位客人都有自己的餐巾，餐巾的形狀代表著每個人的身份—新娘、新郎、男士或女士等。

在當時，常常噴有玫瑰香水的餐巾不僅僅是用來保護服裝和擦嘴，它們往往還有裝飾性和其他實用性，比如說放置座位卡、菜單和牙簽，或者作為盛放雞蛋、糖果、面包卷的優雅俏皮的容器。有時候，會有美麗的禽鳥隱藏在餐巾里，當客人們隨手展開餐巾時，小鳥就拍打著翅膀飛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客人。

很快，這些餐巾雕塑就在歐洲皇室中流行起來，它們變成了地位的象征，餐巾的藝術性甚至成為主人們互相比拼的標準，管家們被送到羅馬或佛羅倫薩專門學習最新的折疊工藝。17世紀英國皇家海軍部長塞繆爾·佩皮斯在其秘密日記中專門提到，他花了40先令讓他的妻子學習這門手藝。

隨著18世紀法國大革命的到來，貴族們紛紛被送上斷頭臺，這種在貴族中流行的風俗與同樣奢侈的“葡萄酒噴泉”和“杏仁糖雕塑”一起銷聲匿跡了。不過，在1639年，出生于德國的馬迪亞·蓋格寫了一本名為“三類方法”的書，記錄了當時餐巾折疊的方法，這給了當代藝術家復原當時的餐巾藝術的機會。

客人們坐在餐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展開他們面前的餐巾。所以，餐巾藝術的壽命極短，這就是為什么現今在任何一家博物館都找不到一款文藝復興時期的餐巾藝術品的原因。要想讓當代人再次看到古代的餐巾藝術，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新創造它們。

西班牙加泰羅尼亞藝術家瓊·薩拉斯在過去的15年里不斷地研究和實踐，運用卷、翻等餐巾折疊法，折出長蛇、烏龜、火雞、螃蟹、花卉等造型，再現了古代餐巾藝術師們所創造的一切。他的作品多次在歐洲的博物館展出。在英國赫爾本博物館展出時，中心作品是一座精致的高塔以及噴泉，兩邊分別為希臘神話中的怪獸“格里芬”和一頭獅子。展出的作品中還包括3米長的蛇、孔雀、山巒、烏龜等。

關于餐巾藝術，薩拉斯說有一個元素現代人已經無法復制，那就是高品質的亞麻布。如今在博物館里可以看到文藝復興時期的一些亞麻餐布，其精良的品質依然能夠讓觀者動容。“現在的任何一家工廠都生產不出這么好的面料了。”薩拉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