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四題

山東　孫光利

生日四題

山東孫光利

爺爺

他眼光木木地坐在中間。

他看著那些圍他而坐的親朋好友邊喝酒邊聊天。

他聽不清他們在談論什么，但他以為議論的一定是他一生的榮耀。于是，他的內心便升起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恍惚是一場夢吧，醒來后，親朋好友們都散去了、散去了。

他的心里又有了一絲絲的惆悵。

他期盼著來年的這一天。

父親

那25W的燈泡太暗了。我摘著菜抱怨說看不清，看他那炒菜的樣子顯然是早已習慣了這模糊的燈光。見菜弄得差不多了，他便催促我去客廳里與大家喝酒。

時間不長，他炒完了最后一道菜也便洗洗手來到客廳里。

見他進來，我與大家都站了起來一起祝福他。已戒酒多年的他便以茶代酒回應著大家的祝福。

因為這一天，我特意借著客廳里稍稍明亮的燈光從他的側面看了看，映在我眼里的是他花白的頭發，以及他那一臉的滿足。

我

妻子打來電話問我吃什么，我有些困惑地問今天又不過年過節那還得吃什么？

難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嗎？妻子說。

生日？還真忘了！我笑了笑說，你千萬別對外聲張，我只想圖個清靜，要是叫同事朋友知道了，那還不年年鬧著給我過生日，又破費又吵鬧我可受不了。

兒子

還沒到那天，我就對他說咱從今年開始就不過了。他小聲哼哼著一臉的不樂意。

他期盼的那天終于來臨了。他的姨媽和大伯都給他帶來了他滿意的禮物。

沒辦法，我只好急忙置辦酒水熱情招待。

看著興高采烈的兒子，我在暗中嘆口氣：這些都是人情的債啊，都得由我一樣樣慢慢去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