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蝶紛飛

□張曉光

紙蝶紛飛

□張曉光

上小學時，他很喜歡畫畫。每次美術課上，他的作品都會贏得老師的贊賞。美術老師拿出他課上的一幅習作參加少兒美術大賽，卻不料獲得了一等獎。之后，他“小畫家”的外號便不脛而走，他被老師們稱為了不起的藝術天才，而班級里的板報也從來離不開他的美化。

在那之后，他對畫畫更加癡迷，不論學校還是家里，不論上課還是下課。上英語課的時候，他會偷偷臨摹英語書中的插畫，上數學課的時候，他會偷偷在數學課本上勾勒課桌的透視比例，甚至在上班主任的語文課時，他也敢拿出畫本來速寫班主任的肖像。

因為太癡迷于畫畫的緣故，他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作業也經常無法按時完成。在考試中，他的名次從全班前幾名落到最后幾名。漸漸地，他從老師們眼中的天才淪為了差生。即使他美術成績再好，也無法博得老師們對他的肯定。

后來有一次，班主任在課上發現他在畫畫。班主任一怒之下將他的鉛筆折斷，同時將他畫了半年的畫本撕得粉碎。那畫本里有他童年所有美好的記憶：有他用半個月時間才畫好的蒙娜麗莎，有翩翩紛飛的蝴蝶，栩栩如生的流浪貓，還有他畫的每個老師的肖像，就這樣在班主任的手下變為一片片被撕碎的紙屑，猶如紙蝶紛飛，敗落滿地。

他哭了，哭得很傷心，但老師并沒有停止對他的懲罰。他被罰站了兩節課，但這還不算完，班主任還找來了他的爸爸，并告訴爸爸他不認真上課天天在課堂上畫畫的事實。爸爸很生氣，打了他一巴掌，并用斥責的語氣對他說：如果再不好好學習，就別上學了，回家養豬去。

那天之后，他再也沒碰過畫筆，也沒有畫過畫，甚至美術課上也不畫了。他把自己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學習上，很快他的成績變成了全班第一名，但是班級后面的板報他卻再也沒動筆畫過。

十年之后，他以優異的成績從大學的理工科畢業。后來下海創業，成為一個出色的商人。這時的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一個畫家的夢想。

在一次小學同學會上，他看到了小學時的老班主任，如今的班主任，已經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額頭上有了許多根白發了。在一陣把酒言歡之后，老班主任單獨把他拉到一個角落里，問他后來有沒有畫過畫。他說沒有。老班主任說對不起。他說沒什么，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老班主任帶他回家，顫顫巍巍的將一本用膠帶粘好的畫本交還給他。他接過畫本的時候，眼睛不由得濕潤了。這個畫本就是當年被班主任在全班面前撕碎的那本。他不知道老班主任用多久才將畫本粘好。雖然過了十幾年，那紙蝶紛飛的瞬間依然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中，從來未曾散去

后來，他的孩子也喜歡畫畫，并且喜歡在課上畫。當班主任因為這件事找到他的時候，他并沒有責罵孩子。反而將自己小學時的畫本交給孩子，并告訴他：有夢想，就要堅持。十年以后，他的孩子考上了美術學院，后來成為了一名出色的動畫制作師。

如今，已是年過半百的他收藏了孩子參與制作的每一個動畫片。

當他看到動畫片里有紙蝶紛飛的鏡頭時，他哭了。

創作意圖：這個故事表達夢想與生命的輪回性。父親年少時被剝奪了夢想，故而知道夢想的可貴，人生數十載之后，終于有了足夠的實力來支持兒子學習畫畫，然而當年看似嚴酷的老師，其實是一片好心，畢竟正是因了當年老師的逼迫才讓父親在成功之路上走得更加順遂。夢想與現實，究竟孰輕孰重？放棄夢想腳踏實地必會留下終生的遺憾，而孤注一擲追逐夢想亦要承擔失敗的風險。紙蝶紛飛，紛飛的是父親的心血，是父親回不去的舊時記憶，亦是兒子的成功與榮光。很多時候，人的一個選擇，便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一生的軌跡。

責任編輯 孫俊志

《海燕》舉辦散文創作座談會

本刊訊 8月4日下午，《海燕》散文創作座談會在新華書店大連作家森林舉辦。《人民文學》雜志社編輯部主任、著名詩人朱零，大連市委宣傳部副巡視員寧明，大連市作家協會主席素素，以及十多位大連市骨干散文作者參加了座談會。

《海燕》主編李皓首先介紹了大連散文創作的現狀，對大連散文創作有“高峰”無“高原”的弱勢現狀提出思考。朱零說，目前散文創作比較弱勢，這不僅是大連地區存在的問題，也是全國散文界所面臨的共同問題。與小說、詩歌相比，目前散文創作優秀作品不多。作為文學期刊一定要有策劃能力，只有這樣才能推出更多好作品。

素素對大連散文創作做了回顧，結合自己的歷史文化散文創作經歷，對當下散文創作做了深刻思考，并對大連“教師散文創作群體”的涌現給予肯定，并寄予厚望。

參加座談會的十多位作者暢談在散文創作上的經驗與困惑，與著名作家、詩人、編輯進行面對面地交流，對大連散文創作充滿信心。

據悉，《海燕》將在近期推出“大連散文作者專輯”，以期進一步推動大連散文創作再創輝煌。（王都 董曉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