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王浩臣
媒介:公共藝術計劃
尺寸:裝置:500cm×200cm×300cm;繪畫:125cm×125cm
創作年代:2012~2013
2012年我做了這件鋼琴繪畫裝置《不確定的表達》的第一個版本。當一個琴鍵被按下時,與之一一對應的注滿顏料的噴嘴便會向旋轉畫布噴射一次。一曲終了,參與者此刻的音樂表達便被記錄為畫布上抽象的圖案。在音樂和機械運動被圖像化的同時,裝置本身帶來的不確定性與隨機意味也正像情緒般虛幻、難以捉摸。《看得見的聲音》是一年多以來我對作品的發展,如今它作為一個完整的公共藝術計劃呈現。同時,該項目仍在持續推進、并一直在尋求更多的支持與合作。
完整作品包括互動裝置、互動繪畫鋼琴所繪制畫作、關于該公共藝術計劃的紀錄視頻,可展示上述全部或部分內容。
你還記得上周網絡上最火的事件嗎?你覺得手里的iPhone 6Plus還有新鮮感嗎?這時代沒有任何東西是新的。詭異的是,我們總能看到有人刻意找出三十年前笨重的方盒子電視,費力對其進行改裝以播放用MacBook做的視頻,然后將其稱為“新媒體藝術”。并且常常,我們看不到方盒子電視的必要性。說實在的,每次聊新媒體,很多人真的竟然一直在聊影像。
所以我認為在中文里,可能“媒介”甚至“媒材”的表述都更恰當些,無非是實現作品的材料而已,和布面油彩、坦培拉、鑄銅這些概念沒什么區別。我們可以說白南準是新媒體藝術家,但85新潮后的中國藝術家、乃至現在的藝術家,在媒介上并沒有實質性的超越。剛好尤倫斯在做威廉·肯特里奇的展覽,去看過會發現,大師十幾年前的作品放在今天依然很前衛—其程度遠超很多所謂新媒體藝術家的套路和范式。
當今的所謂新媒體也好、跨媒體也好、實驗藝術也好,無論叫什么,其實表述的都是含混的概念。國內很多綜合性院校的新媒體藝術專業,其實教的就是動畫和影視后期;中國美術學院跨媒體藝術學院,剛剛將原有的總體藝術等若干工作室整合成了三個系;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教學走過十年之后,終于成立了實驗藝術學院,在這過程中試圖確立未來媒體的概念;全國美展中實驗藝術終于亮相,在首屆展覽中我們也看不到清晰的梳理,有的只是一人一件代表作的拼盤以及今日美術館樓上展廳的實驗藝術教學文獻展。當然必須承認全國美展的認可和公眾普及作用對實驗藝術具有重要意義,也必須承認各大院校都有其具特色和針對性的方法論,只是,我們需要考慮名與實的對應是真有意義還是更像幌子而已。
就像一說新媒體大家總繞不開影像一樣,似乎有個基本共識是,新媒體應該還是會和科技有些關系。于是好像科技賦予作品的合法性瞬間秒殺了其本應具有的藝術性。有些藝術家販賣像中學生物理實驗一樣的低科技小制作,隨便加個舵機、馬達,高端一點的再上個傳感器,附會一個概念,全部挪用現成品,看不到任何工作量,這些東西在我看來僅僅是依靠藝術家身份使之成立而已。去北京上海深圳的創客團隊看看吧,他們周末一個下午碰撞出來的東西遠遠更加有趣。另外一些藝術家擁有強大的資源調配能力,他們有專業的團隊在工程、編程方面提供支持,也會最敏銳地使用新技術、新材料,但有時,常看到作品中的真誠和浪漫在這種對技術的迷戀中流失。參數化作品最終呈現的形式感和秩序感也蓋過審美,成為最重要的視覺傳達。
我個人的創作并不追逐高科技,我只使用我能控制、至少能完全理解的技術手段,最終是為了實現更為直接有趣的觀念和浪漫。在《不確定的表達》中,雖然作品的技術結構獲得了兩項專利,但我始終追求的是偶發視覺因素和最終效果間的平衡。我放棄編程的精準,在邏輯鏈中引入更多的變量和失控,但在結果上力圖控制。換言之,我要的并不是動作A必然會呈現結果B的直白,我需要的是動作A的無數種可能性,然后以視覺為訴求對他們進行修正和干預。同樣在《Animart動物當代藝術博覽會》中,我將動物作為主體挪用至虛構的藝術市場體系之中,而左右視覺作品的創作媒介都是動物的本能行為(動物參與的藝術很多,但Animart強調動物本能,其區別于訓練、強制甚至虐殺)。如果一定有所謂新媒體,那么我們可以討論,動物本能行為作為創作媒介的罕見性,是否超過了錄像、機械動能、計算機編程呢?
王浩臣
看得見的聲音計劃
裝置,表演,藝術計劃
裝置尺寸可變,繪畫125cm×125cm 2012-2013
創作說明:
一個擁有專利的互動鋼琴繪畫裝置,一個旨在關愛聾啞人的藝術計劃。裝置的創作來源于我對機械和音樂的情懷,以及對不可捉摸的人類情緒表達的興趣。通過該裝置,當鋼琴被演奏時,同時會自動繪制抽象的圖畫,從而將音樂和機械運動可視化。而畫面效果既可通過調整各種變量進行控制,又充滿著隨機和不確定性的失控。音樂和美術都像人的情緒,透過這件裝置實現不確定的表達。嚴格地說,參展作品《看得見的聲音》并不等同于我的本科畢業創作《不確定的表達》,而是這件裝置作品本身向著社會性、公共性的一種延展和拓展。換言之,裝置仍然是根本,但作品的核心成為了一個公共藝術項目,更是我由此想要傳達的一種價值觀和使命感。我邀請聾啞人參與演奏,他們聽不到,但是實時看到自己“演奏”的繪畫會讓他們愉悅。然后這些繪畫會被賣掉,銷售收入將用于幫助貧困聾啞兒童購買助聽器和人工耳蝸。該計劃仍在持續推進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