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梅 張佩佩



摘 要:從產業結構演變視角探討山西省產業結構與新型城鎮化的關系,運用時間序列方法對山西省產業結構演變和新型城鎮化之間的相關性和因果性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產業結構的高級化與新型城鎮化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但僅就業結構的高級化與新型城鎮化存在因果關系,二者相互促進,產值結構對新型城鎮化的推動作用不明顯。
關鍵詞:產業結構;新型城鎮化;格蘭杰因果檢驗;協整檢驗;山西省
中圖分類號:F2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6248(2015)04-0055-04
十八大提出中國要發展新型的城鎮化,即與新型工業化良性互動、具有產業支撐的城鎮化[1]。作為典型的資源型省份,山西省是中國重要的能源重化工基地,近年來工業化水平達55%以上,而城鎮化水平剛突破50%,城鎮化滯后于工業化,城鎮化質量不高。這歸結為一點,是因為山西省過度依賴煤炭的發展,重建設而輕發展,產業結構得不到升級。現在山西省正處于經濟轉型的發展期,要突破城鎮化發展的瓶頸,必須從產業結構轉型抓起。鑒于此,本文研究其產業結構演變與新型城鎮化的相關關系和因果關系,旨在為山西省新型城鎮化的發展路徑提供參考[1]。
一、山西省產業結構發展現狀
(一)產值結構的變化
山西省素有“煤海”之稱,煤炭儲量最豐富,約占中國煤炭探明含量的1/4,其產業的發展趨勢和產業政策也要以煤炭產業為基礎展開。改革開放之初,出于國家戰略的發展需要和山西省資源稟賦的優勢,其投資主要集中在煤焦、冶金、電力等能源和原材料工業上,形成了以能源、冶金、原材料和重化工為主的產業結構[2]。山西省3次產業產值比重從1975年的29.8∶49.7∶20.5轉變為2012年的5.8∶55.6∶38.7,雖一直保持著“二三一”的格局,但它的內部卻發生了量的變化。其中,第一產業由1975年的29.8%下降到2012年的5.8%,下降幅度明顯。第二產業自1975年到20世紀末雖有較小幅度的下降,但所占比重都在45%以上,21世紀初穩中回升,2012年達到55.6%,總體來看是平穩增長的;在第二產業內部也有嚴重的不均衡現象,重工業發達,而輕工業發展緩慢。第三產業在改革開放之初,所占比重低,僅為20.5%,但隨著經濟市場化水平提高,包括旅游業在內的各種新型產業的發展,第三產業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但在2000年出現了轉折,比重不但沒有上升,還出現了較小幅度的下降,2012年為38.7%,這個比例與全國的44.6%相比還有較大的差距;在第三產業內部重視傳統服務業的發展,忽視現代服務業的發展,這就決定了山西省第三產業還處于比較落后的水平。山西省第二產業是主導型產業,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一直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二)就業結構的變化
山西省3次產業就業結構與產值結構演變趨勢大體一致,即從1975年至今,第一產業就業比重是持續下降的,從大約65%降到36.1%,是基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農村生產力水平的提高,釋放出大量的剩余勞動力,這為后來的城鎮化提供了豐富的勞動力資源;非農產業就業比重上升,第二產業從大約19%上升到27.4%,第三產業從大約15%上升到36.5%,且從2000年以后第三產業就業人口超過第二產業的就業人口,與第一產業就業人口差距逐漸縮小并趨于一致[3]。
山西省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不協調主要體現在:第一產業內部較大的勞動力投入,產出反而最低,投入與產出明顯不成比例,農業勞動生產率低,未來還會釋放出大量的剩余勞動力,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潛力是巨大的;第二產業作為山西省經濟發展的主導型產業,產值最高,但其吸納勞動力能力差,就業結構滯后于產業結構,這從2000年以后就逐步突顯出來,所以要進一步提升山西省城鎮化水平,使更多人向城鎮和非農產業轉移依賴第二產業比重的提高是不現實的;第三產業產值結構和就業結構呈現平穩增長的態勢,雖然現階段第三產業發展水平比較落后,提供的就業機會少,還不能發揮勞動力轉移的“蓄水池”作用,但通過提高第三產業的比重來實現城鎮化目標是最符合實際、最有效的一條路徑。
二、山西省產業結構演變與新型城鎮化關系的實證分析
(一)指標構建
1.產業結構的衡量指標
產業結構高級化與合理化的衡量一般是采用錢納里、庫次涅茨、愛爾奎因等提出的“標準結構”即3次產業的產值和就業結構的比重,但從計量經濟學的角度出發,引入較多的變量會影響模型分析的結果;根據福拉斯蒂埃的產業結構演變規律,第一產業比重穩步下降,第二產業的比重先上升后下降,第三產業的比重逐步上升,最終成為拉動地區經濟的主要動力,第三產業代表著產業結構發展的方向[4]。所以,本文用第三產業的產值比R1和就業比R2代表山西省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方向。
2.新型城鎮化的指標體系
2014年3月5日李克強總理在第十二屆全國人大第二次會議上所做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指出:“要堅持走以人為本、四化同步、優化布局、生態文明、傳承文化的新型城鎮化道路,遵循發展規律,積極穩妥推進,著力提升質量。”這是目前關于新型城鎮化內涵最全面、最深入的概括,本文以此為例據,遵循科學性、系統性、層次性和簡要性原則,構建經濟動力、人口轉移、公共服務、基礎設施和資源環境5個一級指標和19個二級指標,如表1所示。 本文采用熵值法對山西省2001~2012年的新型城鎮化綜合水平進行測算,得出山西省新型城鎮化的綜合得分。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法,它概括各指標所提供的信息量來決定指標的權重。主要步驟如下:
(1)構建原始指標數據矩陣X={Xij}mn (0≤i≤1,0≤j≤1)
(1) 其中:Xij表示第i年第j項評價指標的數值,m為評測年數,n為指標數。
(2)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由于各指標的量綱、數量級及指標的正負取向均有差異,需對初始數據做正規化處理。指標值越大對系統發展越有利時,采用正向指標計算方法,即Xij′=(Xij-minXj)/(maxXj-minXj)
(2)式中:Xij′為原始數據標準化后的數值;Xj表示第j項指標的數值。
指標值越小對系統發展越好時,采用負向指標計算法,即Xij′=(maxXj-Xij)/(maxXj-minXj)
(3) (3)計算第i年第j項指標的比重Yij=Xij′/∑mi=1Xij′
(4) (4)計算指標信息熵ej=-∑mi=1Yij×lnYij
(5)式中:0≤ej≤1。
(5)計算信息熵冗余度dj=1-ej
(6) (6)計算指標權重Wj=dj/∑mi=1dj
(7) (7)計算單指標評價得分sij=Wj×Xij′
(8) (8)計算第i年的城鎮化綜合水平得分si=∑mi=1sij
(二)模型分析
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和代表性,本文選取山西省近12年(2001~2012)的數據進行研究,數據來源于歷年《山西省統計年鑒》,運用Eviews 5.0完成。
1.模型的構建
log R3=α+β1log R1+β2log R2+ε
式中:α是常數項的截距參數;β1表示在log R2、ε不變的情況下,當log R1發生變化時,對log R3的影響;β2表示在log R1、ε不變的情況下,當log R2發生變化時,對log R3的影響;ε是關系式中的誤差項或干擾項,表示除log R1、log R2之外其他影響log R3的因素;R3代表新型城鎮化指數,即上文運用熵值法所求的綜合得分;R1表示第三產業的產值比重,R2表示第三產業的就業比重,代表著山西省產業結構演變的高級化和合理化;因所得數據是時間序列數據,考慮到數據平穩性,均取它們的對數作為變量進行研究。
2.單位根檢驗
根據Dickey和Fuller擴充形成的三模型ADF檢驗,檢驗各變量的平穩性。經檢驗發現:log R3的水平值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是零階單整;log R1的水平值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是零階單整;log R2的一階差分Δlog R2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是一階單整。即三序列均為平穩序列,log R3是I(0),log R1是I(0),log R1是I(1)。
3.Johansen協整檢驗
對模型進行Johansen協整檢驗,檢驗結果見表2,各變量之間存在協整關系。
建立長期回歸方程:
log R3=-10.226 7+0.440 4log R1+5.628 1log R2
(9)
長期來看,第三產業產值比和就業比與新型城鎮化存在正相關性,第三產業產值和就業的增加均能促進新型城鎮化,但相比產值的增加,就業的增加對新型城鎮化的促進作用更顯著。
4.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對模型各變量的Granger因果關系進行檢驗(表3),檢驗結果如下: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log R3和log R2互為對方的格蘭杰原因,但log R3和log R1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
三、研究結論
第一,山西省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與新型城鎮化的發展密切相關。Johansen協整檢驗結果顯示,第三產業產值比和就業比與新型城鎮化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第三產業產值每增加1%,新型城鎮化得分就增加0.44%;就業每增加1%,新型城鎮化得分就增加5.62%,未來山西省新型城鎮化發展的后續動力是第三產業的持續發展。
第二,山西省就業結構的高級化發展對城鎮化的促進效果更顯著,而產值結構相對較弱。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顯示,第三產業的就業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格蘭杰原因,但第三產業的產值不是新型城鎮化發展的格蘭杰原因。究其原因:一方面,山西省第三產業發展速度慢,自2001年以來第三產業產值不但沒有增長的趨勢,反而有小幅度的下降,這造成對新型城鎮化的驅動作用不顯著;另一方面,雖然近幾年第三產業吸納勞動力在增多,但山西省存在產業結構偏差,產值結構與就業結構發展不協調,第三產業提供的就業空間還有限,尚未成為吸納農村轉移人口的重要力量[3]。
第三,山西省新型城鎮化能夠促進就業結構,但不能優化產值結構。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顯示,新型城鎮化的發展是第三產業就業調整的格蘭杰原因,但不是第三產業產值變化的格蘭杰原因。城鎮化的發展就是農村人口不斷向城鎮轉移,到第三產業就業、生活,城鎮周邊環境不斷改善,各種基礎設施的不斷健全,這滿足轉移人口的需求,也符合人口轉移的規律。然而山西省城鎮化的發展多依賴投資,形成了以擴大規模為主的土地城鎮化的發展路徑,忽略了產業對城鎮化的支持,因此,城鎮化與產業結構的優化沒有形成互動發展,城鎮化達不到優化第三產業產值結構的目標。
由于在此選取數據過程中,考慮到產業結構數據的代表性和新型城鎮化數據的可獲得性,研究區間年度較少,可能結果產生一定的影響[4]。
四、結語
山西省作為資源型省份,城鎮化發展滯后,產業結構面臨發展瓶頸,必須從產業結構調整出發,結合自身特色優勢資源,發展特色產業和優勢產業。第一,改善結構偏差,提升各產業吸收勞動力的能力[5]。現階段必須改變傳統的農業生產經營模式,改善多投入少產出、經營效率低的狀況,提升農業現代化水平,加強農業基礎設施建設,運用現代科技和經營管理技術來推進農業發展;根據農產品發展狀況,延伸加工產業鏈,多渠道拓寬農業發展的路徑,增加就業機會,通過農村勞動力的就近轉移來實現就地城鎮化。第二,提高工業化的質量,走新型工業化的道路。改變傳統的以犧牲資源、環境為代價的發展模式,突破以煤炭為主的單一工業化結構,扶持一些相關產業如裝備制造業、新材料、新能源等高附加值產業,適度支持建筑業、建材業、物流業等勞動密集型產業,提升第二產業吸收勞動力的效率[6]。第三,實施以大力發展第三產業為中心的政策路線。山西省第三產業發展緩慢影響著城鎮化的進程,必須發展諸如通訊、信息、房地產等高附加值的產業來提高第三產業的產值比重,同時要結合特有的旅游資源和文化資源,合理扶持旅游業、文化產業和服務業,使得山西省經濟從依靠第二產業向第三產業轉變,提高其就業彈性,變資源優勢為經濟優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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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魏娟,李敏.產業結構演變促進城市化進程的實證研究——以江蘇省為例[J].中國科技論壇,2009(11):83-87.
[5]楊文舉.中國城鎮化與產業結構關系的實證分析[J].經濟經緯,2007(1):78-81.
[6]邊叔元.談山西省產業結構調整[J].經濟師,2011(2):237-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