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說不出孤獨（外一首）

呂斐

在廢棄的事物面前

我容易說出自己

故園荒蕪，物是人非

猴子說不出

公園長草，天空生銹

在美麗的事物面前

我也愛丑陋

良心 既是自然的樹枝

痛苦一定就是偏見

猴子說不出

鐵籠里的旋轉

是宇宙還是命運

在這個廢棄的公園

偏，得以見

一個在猴子腦海中的猴子

一只在籠中進化的猴子

因為不能說出孤獨

成為孤獨的全部

人之初，味蕾

人之初 男女只迷戀食物味道

用一塊紅薯或者瓜果

隱藏在體內的貞節會放棄隱藏

等太陽在樹冠上

留下金燦燦的光環

誰不是盤中物呢

六歲的時候 我已經有了快感

當一個老光棍的手伸過來時

我的靈魂 還沒有來的及厭惡

事實上 我的生理期還要滯后幾年

直到十二歲 才聞到了血腥味

我愿意帶著這種血腥味兒

回憶少年的江山

接種牛痘的潰爛還沒有散去

刺青就已腫脹

我用兩根手指撕裂了包皮

黑夜中用姐姐的黃手絹

包著一大塊血跡 沒有哭

夏天河水泛濫時

一個男孩交給我一個羽毛

要我用隱私的地方

珍藏好 來年就可以是船

他們在橋欄上

朝我炫耀似的撫摸

一知半解的身體

不如河里的一尾小魚

在成為爸爸之前

我的鼻子很長

不需要抬起頭來

就能聽懂世界的語言

一個集市上 我嗅到了

一生中不曾聞到的芬芳

心急火燎的買了兩斤油條

追著一陣風

跑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