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復初與元代昆山城

景軍

（昆山市文化發展研究中心，江蘇 昆山 215300）

費復初與元代昆山城

景軍

（昆山市文化發展研究中心，江蘇 昆山 215300）

費復初，字克明，生卒年不詳，元末明初東平路壽張人（今屬山東省陽谷縣）。康熙《昆山縣志》記載，他在任期間“剛正廉明，推赤心以待人”，受到昆山人民的尊敬和愛戴，柯九思稱贊他“黃伯方稱第一人”。而他最重要的功績則是在擔任昆山知州期間，把州治從太倉遷回馬鞍山之南，又率民眾修筑了昆山城墻，為明代昆山磚城的建造奠定了基礎。

費復初；元代；昆山城

兩宋之間的建炎南渡，給江南在明清時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大量的北方人口到了南方，他們往往舉族南遷，除了土地之外，將所有家當都待到了南方，使江南的城市的發展有了充足的貨幣資源。另一方面，大批的人口定居在江南水網地區，人多地少，因而很多農民開辟了農業之外的經濟作物及手工業行當，這最終形成了舉世著名的明清江南市鎮。此后，中國經濟重心完全南移，直至現在。宋末元初，南方所遭受的戰亂較少，社會經濟未受到多大的破壞，因而到元中期，南方社會經濟整體發展水平遠遠超過北方。

元代文學家楊維楨在至正《昆山州志》序中寫到，昆山“租賦甲于天下州郡縣，市賈之舶萃焉，海漕之艘出焉”。這時候的昆山，儼然一幅工商貿易城市的派頭，出現很多豪富之家，“元時吳多富民，維昆尤盛”。然而，好景不長，至正八年（1348年）鹽販出身的浙江臺州人方國珍起兵反元，侵擾東海海域，企圖阻斷元朝廷的海上生命線。至正十二年（1352年）閏三月，方國珍率起義農民逆瀏河而上，直抵太倉城下。時人昆山知州為費復初，他率領軍民眾志成城做了有效的抵抗，方國珍見占不到便宜，便劫掠了一批昆山商人后離開。海寇遁去后，費復初開始認真思考百姓安危、經濟安全的問題。他是昆山知州，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有著保境安民的責任，他數次想到了放棄太倉，還州治于更靠近內陸的昆山，然而，他也明白這樣做的阻力有多大，太倉畢竟靠近海港，便于出海進行對外貿易，商業比農業生產的利潤大了何止數十倍，并且獲利是那么的輕而易舉。生活在昆山的巨商大賈們判斷這次寇擾只是偶然的事件，沒有經歷這次襲擾的外來的商人更加不以為然。他孤掌難鳴，只能靜待時機。

僅僅過了四年，至正十六年（1356年），方國珍“復犯境”。這次，方國珍有備而來，沿路襲擾，給過往商旅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第二年，費復初力排眾議，報請朝廷，“復州治于馬鞍山下”。他的理由很簡單：（1）馬鞍山下的州治故址遠離港口，脫離了海寇的侵襲范圍，并且昆山離更高級別的平江路治所（蘇州）更近，一旦出現危險，救兵很快就能趕到；（2）海寇頻頻擾亂，社會秩序混亂，瀏河港事實上已經失去了進行商業貿易的外部環境，困守太倉不利于生民之本的農業持續發展。

費復初認識到，遷州治于馬鞍山腳下，也并非一勞永逸的做法，畢竟這里離瀏河口也沒有多少路程，如果海寇繼續逆江而上，照樣可以打到馬鞍山腳下。為了避免海寇的侵擾，更好地保障官民安全，費復初決定帶領軍民修筑昆山城墻。受當時時間和條件所限，費復初修建的昆山城是一座土城。按照現在的范圍，應該是東起城河，西至倉基河，南起正陽橋，北到馬鞍山北麓，“周長兩千二百九十九丈凡一十二里二百七十六步，高一丈八尺”，即周長超過6千米，墻高將近6米，面積近4平方公里，筑城的同時，沿城墻開城壕，引婁江水灌入，這就是通常所稱的護城河，“濠周圍兩千三百五十九丈，深五丈，廣六丈”，護城河圍繞城墻一周，深度有15米左右，寬達18米，昆山城共設六座城門，分別是東西南北及西南、東南門。參考明清昆山城池的資料我們可以看出，費復初主持修建的元代昆山城池，以土壘筑，除了材質外，無論是大小規模還是城門設置，或者城壕開拓都與明代修建的昆山磚城一般無二，事實上，明清昆山磚石城池正是在元代昆山土城的基礎上建造的。明弘治四年（1491年），知縣楊子器又在城門之上建樓，東曰賓曦，西曰留暉，南曰朝陽，北曰拱辰，東南曰迎熏，西南曰麗澤，從此昆山六座城門有了各自的名稱，流傳至今，傳播很廣。

費復初任昆山知州期間，很重視人才的培養，對教育事業抓得很緊。州治遷回馬鞍山后，費復初立即著手將廢棄已久的昆山學宮重新利用起來，并且擴大面積，改造學舍，裝修一新。他平易近人，時常利用下班時間，到學宮與學生們互動交流，“講理學，辨名義，扶植綱常”，孜孜不倦。他很注重樹立老百姓的信仰，在縣治西南三里的地方，修建社稷壇，保佑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農民能夠獲得好收成。又在縣治南陳老橋附近重修了三皇廟。在他的率領之下，昆山人民積極地進行復建，終于使昆山“百廢俱舉”。

明朝建立后，費復初升任蘇州同知，后官居福建按察司副使，晚年歸老于昆山，高壽九十六歲。昆山人民為了感激他任昆山知州期間的惠政，將他安葬于縣東南鵝灣涇，四時祭掃。元代著名的書畫家柯九思曾寫過一首詩，題名《費復初政績詩》，把他比作西漢時期的著名循吏黃霸，來贊揚他為官的清正廉明、恪盡職守，詩曰：

“漢朝方重二千石，黃霸今稱第一人。

駟馬雙旌煩出守，鳳凰五色或來馴。

大田熟稔豐年樂，泮水弦歌此日新。

退食歸來間暇甚，青山滿郭又行春。”

費復初應該算是個新昆山人，他出生在山東，擔任昆山知州十余年后，升遷到福建做了更大的官，但他既沒有留在福建，也沒有恪守落葉歸根的中國傳統回歸故里，而是選擇來到他為之做出巨大貢獻的江南小城——昆山，枕山聽水，寄情園林，他儼然把昆山作為他的新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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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05-013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