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稍稍
地理位置比鄰國內一流大學的中關村,為什么
沒有真正發展成為一個世界級科技創新創業
集群地?不妨借鑒美國硅谷成功集群的經驗。
幾周前,我在美國舊金山灣區小住,被朋友極力勸說不要搬回波士頓,一定要住在灣區。
其中最重要的理由,居然是:生活在硅谷的所在地灣區,人就會被無形地感染,總是琢磨著想干出點什么新東西出來,于是每個人都過得活力十足。
友人現在的職業是房產中介。但是,她已經在灣區有過好幾次創業經歷。現在的職業和她過去的各種嘗試,完全大相徑庭,但已步入中年的她,還是整天飛快地轉腦筋,創意、追逐著各種新想法,繼續做著創業夢。
硅谷:創新集結地
沒錯!舊金山灣區的硅谷,是個非常特別的地方。英國劍橋科學園、印度的班加羅爾、法國的索菲亞科技園,以及國內的各種“高科技園區”,都無法與硅谷相提并論。
這里聚集著全球密度最高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高素質人才。不僅有高科技人才,更有提供各種創業服務的風險投資家、咨詢專家、獵頭公司、會計和律師,為創業者提供全方位的創新支持。例如:硅谷的高資本可得性,全球任何一個創新集結地都無從攀比。
硅谷內外,有一種自發的、非正規的社會網絡。無論是那里企業內部松散扁平化的結構和文化,還是企業之間人員的頻繁跳槽,甚至技術移民在母國和硅谷之間的流動,都在無形中促進了行業以及跨行業知識和創新理念的共享。
我的另一位生活在灣區的友人,近年來跳槽過好幾次。出乎常人意料的是,他今年跳槽,是放棄了一家薪水豐厚、日趨成熟的高科技公司,而選擇了一家飛速發展但還沒上市的創業公司。據說,不算股權,友人現在的薪酬只有被放棄的那家高科技公司的1/6!
硅谷特有的這種自發、非正規的社會網絡狀聯結,不僅促使了地域中各方人才對新技術和新產業的集體分享學習,同時,創業者或創新者們能通過人才、技術和資本的自發重組,去追求各種最新機遇的行為,得到最大限度的鼓勵。
隨之,彌漫硅谷的創新和創業文化,也越來越厚密。
斯坦福:產學研結合地
最有特點的,大概是和硅谷的形成息息相關,在1950年代初創建了世界第一個科技工業園區的斯坦福大學了。惠普、蘋果、太陽微系統、硅谷圖形、雅虎、谷歌、思科、英特爾以及很多當今世界高科技領域的巨頭公司的創建人,都是斯坦福大學的學生或教授。
世界上任何一所一流大學,都無法和斯坦福大學對商業奇跡作出的貢獻相媲美。有人甚至認為,斯坦福大學是東部的哈佛和麻省理工學院的合集,人文理兼修,強調全才的培養。而正是全才,才最有可能成為商業領袖。
和美國東部名校相比,斯坦福大學從政府得到的經費很有限,所以就絞盡腦汁想辦法解決自己的財務收入問題。其實1951年創辦硅谷的雛形——斯坦福科技工業園區,就是學校用于創收的項目。
今天,守著世界級公司林立的硅谷,斯坦福從工業界得到許多資助。而這種資助的性質,解決了常見的學術界和產業界的脫節,“迫使”教授和學生通過參與公司的項目,養成了解決商界實際問題的本領,更培養出能夠把握產業發展方向的高瞻遠矚。例如:思科早期路由器的開發課題,工程性強但學術性弱,麻省理工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們,可能不太情愿在這個題目上花時間和精力。而當時的科技公司也不會想到或愿意開發這樣的前瞻性產品。但是,兩位斯坦福的教授夫婦,Leonad Bosack和Sandy Lerner卻義無反顧地從事路由器的研發,以解決異種計算機之間無法互聯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思科的創立,革命性地推動了互聯網的迅速普及。
斯坦福大學對教授辦公司也非常支持。該校校長John Hennessy,在1980年代是一名普通工程系教授,發明了精簡指令集(RISC)的處理器MIPS后,并與合伙人創辦了MIPS公司。MIPS在納斯達克上市之前的那幾年,Hennessy的主要精力一直集中在他的企業上,而教課和研究工作淪為次要。運營公司的經驗,也將Hennessy鍛煉成為難得的管理人才,成為校長的人選。
中關村:“廠校結合”的敗筆
和世界其他名校相比,斯坦福真正讓大學融入了產業界,而不是許多大學高談闊論、頗顯浮泛的“廠校結合”。例如,中關村與國內一流大學共享優越地理位置,卻沒有真正發展成為一個世界級科技創新創業集群地。其中,并未真正融入的“廠校結合”,應是原因之一。
談及中關村,我們應該借鑒硅谷,反思國內“集群”的不足。中關村的政府主導型發展模式,看似有著無可比擬的政策優勢,但是,政府的刻意規范和助跑,多少阻礙了集群自身的生態進化。例如,政府往往通過引入大企業,制造集群單純的規模擴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省略了集群中的技術創新和創業要素之間自由組合、不斷充分成長的過程。而這個成長過程,實際上是創新網絡和創新文化建立的必由之路。集群中有機生成的創新和創業的文化,和政策、資本等其他支持要素相互作用,才能真正推動集群的進一步發展。
抱團創新,是有效的模式
縱觀國內許多“科技創新城”,都存在缺乏集群的生態進化問題。集群地的高校,沒有真正和產業結合,甚至根本不具備支柱產業相關的學科。還有許多所謂的“集群”,既沒有大學也沒有明確的主導產業,淪為商業地產的噱頭。
說到底,集群的最大功效,是通過濃厚的知識共享和頻繁自由的流動,促進創新。硅谷和其他優秀的創新和創業集群已經證明,抱團創新,是最有效的一種模式。
不過,我對朋友說,我依舊喜歡波士頓。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所在的劍橋區(Cambridge),近年來正飛速地發展成為生物技術創新和創業的基地。大大小小的生化企業和實驗室正日益集結在這里,將十多年前還是一個被認為不是最適合居住的區域,打造成了一個高科技創新、創業達人們聚集的大本營。一個新的生物技術集群,正在這里被孵化得日益羽翼豐滿起來。而且越來越多的國際人才也紛紛落戶在這個區域。集群內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的創業氣氛,也越來越濃郁。
很大程度上,半個世紀以來硅谷的發展,可以說是非常得益于亞太經濟的發展。而在經濟發展速度走在世界前列的中國,不妨借鑒硅谷成功集群的經驗,相信打造真正能夠引領創新的集群,則指日可待。管理
責任編輯:朱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