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老了，又來了

張希明

但凡是人都會老的，明星亦如是。面膜、羊胎素、瘦臉針、抽脂、整容，但凡是能嘗試的，似乎都被明星偶像們實踐過了。而這背后，無非就是奔著一個終點：怎樣成為一個妖孽，以及，怎樣永遠地成為一個妖孽。

美之于女人的魔力，和長壽之于帝王無二。但容顏終究難以常駐，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這不像阿房宮里的妃嬪，她們等著等著就老了，反正始皇也不來。舞臺上的明星們怎能容忍你看著她變老，這可關乎藝術生命的中介與否。

有關變老的問題，什么時候提起都是沉重的，這是規律。只是美習慣了的明星大都接受不了美貌與青春不再之后的落差。這是一個人言人殊的命題，當然也可能是一個并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在人人狗仔的時代，明星抑或公眾人物不能胖，不能老，不能素顏，否則一旦被路人秒拍，就分分鐘能杜撰出無數的花邊新聞。

王祖賢即使“躲”到加拿大一二十年，身體發一點福也能立刻成為娛樂版頭條，隨之而來的是，她和小哥齊秦當年那些事再被徹底地扒一遍：讓那些熟悉的人復習，不熟悉的人溫習，而毫無直覺的當事人，則在報章上讀著自己逗可能不了解的我“知音體”。

王祖賢們是不會被人遺忘的，號稱“一代玉女”的她畢竟有作品在那，僅僅是一部《倩女幽魂》就讓聶小倩難以泯滅了。

說成龍年過花甲了你信嗎？說劉德華與你父親同齡你詫異嗎？說林青霞已經足夠老了，你還把她當偶像嗎？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有過年齡和歲月積累的人們，既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老了的事實，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老了的現實。而現實，都是比較殘酷的。或許只有“90后”和“00后”才不會對他們那么感冒吧！所以你還要承認，80后及更老的青年們，已經正在被那些崇尚小鮮肉的群體們所取代。江山代有人才出……，好吧，不管是不是人才，也該他們領風騷了。

最近一檔叫做《偶像來了》的“女神生活體驗秀”，由明星表演的“真實”有多真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確是吊起了一眾粉絲們的胃口。來了的嘉賓中，就有我曾經的偶像，比如林青霞和楊鈺瑩。有人說這檔節目是另一種意義的“致青春”，通過喚起那些在某些特定年代的影視、音樂明星的真實再現，來喚起熟悉他（她）們作品的人們的注意力。

這檔節目，與其說是聚焦偶像，不如說是懷念偶像們的作品。你記得的是那個亦正亦邪的東方不敗，而不是有些龍鐘老態的林青霞（這么說可能讓很多人憤慨）；你記得的是那個“讓我輕輕的告訴你”的阿妹，不是臺上那個娓娓而談的現實中的楊鈺瑩。

從旁觀者的角度而言，我不贊同林青霞“出山”。江湖上有她的傳說就夠了，何必讓粉絲們拿著舊時的海報哀傷嘆惋呢？

但是輝煌過的人誰能甘愿沉寂和落寞，迄今為止青霞已經出了兩本書了。我剛讀了她的第二本《云去云來》，文筆著實了得，好看得完全不像是一個演員。從白先勇和章詒和為其做序背書，也能見得青霞還是希望被認可的希冀。是啊，當一個美人遲暮，轉而讓人夸贊她的才藝也不失為退求其次的選擇。

一下子，我又能理解青霞了。

那么風光，那么輝煌，那么人見人愛的一個人，在走過屬于她的時光，突然遭遇的是一個全新可能又不太理解的時代。幸運的是，這個新時代還有她的傳說。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