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產權保護的區域戰略法治研究

楊健++姜琳++崔艷峰

摘要：知識產權區域戰略的實施是知識產權法治的重要內容之一。我國國家層面與地方層面知識產權戰略的相繼出臺，對知識產權法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由此，既要加強自主創新的能力，也要加強知識產權的保護。在認真分析區域化知識產權法治的國際表現基礎上，進一步闡釋黑龍江省知識產權區域法治的現狀，在知識產權區域競爭與區域法治的戰略思考層面，通過知識產權貿易對知識產權濫用行為的規制，實現在知識產權保護與競爭自由中的貿易的協調發展與互動。

關鍵詞：知識產權保護；區域戰略；知識產權法治；區域法治

中圖分類號：D923.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在法治建設中，知識產權保護問題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重要領域，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也提出完善激勵創新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經濟全球化給知識產權國際貿易帶來了機遇和挑戰，擁有自主創新能力的企業在市場上才有討價還價的能力，而科技創新能力不足的企業經常面對苛刻條件，甚至面對知識產權形成的壁壘。所以，一方面要加強自主創新的能力，另一方面要加強知識產權的保護。早在2010年，位于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黑龍江省哈爾濱市成為東北唯一被國家批準為國家創新型試點的城市，這為黑龍江省的知識產權自主創新與法律保護研究提供了契機。黑龍江省的知識產權戰略綱要（2011-2020年）已經頒布，需要進一步貫徹落實，增強區域戰略。創新的加強必須要有科技的支撐和指引，區域的科技能力常常反映出來一個區域的創新能力；創新需要面向實踐，更離不開理論指導。而創新中更需要思想理論創新的先導作用，在此基礎上加強體制、機制創新的制度保障作用。所以，理論研究與法治建設息息相關，從實踐出發運用法治思維思考問題解決問題至關重要。

一、法治的內涵與知識產權區域戰略法治

關于法治的理解，從古至今，從國外到國內，先賢學者們均有論述。偉大的亞里士多德曾指出，法治應有兩個層面的涵義：其一，已形成的法律獲得普遍地尊重，其二，該法律本身又應是良法善治的體現。[1]89著名的哈耶克也認為，法治包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合法規制政府權力等要素。[2]92我國法理學家也指出：“法治是指法律制度在法律上處于‘良好狀態”。[3]68由此看來，法治作為一種美好的狀態，是人們所追求的目標。

從法學研究現狀來看，在加強自主創新與知識產權保護的基礎上，理論研究發展的趨勢是從知識產權法與競爭法的對立到逐漸承認知識產權法與競爭法有著共同的目標。在知識產權法語競爭法對立中，偏重于競爭法的觀點認為，通過競爭能更好地促進經濟發展，競爭需要自由化，由此，對知識產權權利人的限制與干預則顯得具有合理性；而在知識產權法語競爭法對立中，偏重于知識產權法的觀點則認為，作為一種合法的壟斷權，知識產權不應受制于競爭法，由此，才能更好地激勵創新、增進社會福祉。作為知識產權客體的知識財產至關重要，建立在只是財產基礎上的知識產權財產權理論認為，知識產權作為一張無形資產同樣值得重視，而不應與其他財產政策相區別；另外，從經濟學的利益平衡出發，涉及到各個主體的利益平衡問題，是知識產權法的核心。經濟全球化是國際經濟發展的目標，而貿易是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推力。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黑龍江省的企業以及我國企業在市場經營及貿易中不斷遭遇知識產權糾紛，這就涉及到如何面對加強自主創新的能力和加強知識產權的保護的問題。整體上黑龍江省的知識產權的自主創新與區域保護問題研究還比較薄弱。

區域知識產權保護既是實現知識產權區域法治的目的，又是手段。通過有計劃地實施區域知識產權戰略，將提升區域知識產權保護的效果，進而，將逐步推進一國在知識產權國際保護的影響力與競爭力。在國際層面，在一些特定的區域內，國際上的各成員之間可通過締結協定和組建國際組織的方式建立起本區域保護體制，來實現知識產權的區域保護，這在國際社會已經大量出現。在國內層面，在其內部亦會銅鼓某些方式達成知識產權區域保護的目的，區域知識產權保護不僅可以增強本區域內各國及地區之間知識產權保護標準的統一，[4]除此之外，該種方式還可以從實際上提升一國或地區的知識產權法治狀況，長遠意義上講，對符合良法善治的知識產權國際保護規則的確立有著積極作用。

二、區域化運動與知識產權區域法治的國際表現

區域化運動是一個寬泛的界定。在一定的地理區域內的不同國家已經地區出于某種共同的利益考量會進行區域性的戰略合作同盟，從而組建成某種組織機構或者一個相關的機制。現實中，這種共同的利益考量，可能是出于經濟因素的考慮，也可能是出于政治因素的考量，甚至其他方面，不過在現代社會，經濟因素的考慮是最主要的方面。區域化運動最終表現出來的機制和機構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有的較為正式和固定，如東盟、歐盟等一些區域性的共同體；有的較為松散和靈活，如博鰲論壇這樣的以對話形式出現的論壇。但是，不管怎么說，區域共同體在國際社會客觀存在，并且在國際組織中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區域共同體的成員之所以能夠以某種形式走在一起是有著一定的根源的，這些成員“往往在民族、歷史、語言、文化或精神上具有密切聯系，培育了某種共同意識；或者在現實的國際生活中具有彼此關心的政治、軍事、經濟或社會問題，形成了某種相互依賴關系”[5]278由此，他們之間有著達成一致、合作、聯盟的基礎、形成統一的規則。進而言之，為了規則的強化，共同體之間更容易實質性地采用法治這種治理方式，建立起真正意義上的區域層次的國際法治。[6]在這個過程中，體現出來了區域成員之間利益、目標、規則的一致性和實現法治目標以及實施法治路徑的可能性。

經濟全球化席卷的今天，歐盟所形成的一系列體制令人耳目一新，盡管可能還有不完美之處，但其業已建立的許多制度規范被廣為稱贊和推崇，歐盟在歐洲區域化的過程中，在政治法律層面表現出來極強的生命力，將其稱為現代國際社會“區域化法治的典范”應不為過，而且歐盟的“區域化法治的典范”向國際社會彰顯了一種國際法治的遠景，在國際社會影響深遠。但是，必須認真分析，歐盟的相關法令與普遍意義上的國際法是有所差異的，歐盟法治與我們理解上的國際法治也是存在差異的。歐盟法包括兩大方面：第一方面，主體部分和主要淵源是各成員國通過多邊談判、協商而簽訂的各項條約，如著名的《馬斯特里赫特條約》。第二方面，即在第一方面的基礎上派生出來的各種法律文件，即歐盟的主要機構根據基礎條約發布的一些指令、規則等。在知識產權保護層面，歐盟體現出來較為強有力的規制，其對知識產權濫用的反壟斷規制非常嚴厲，歐盟曾將美國微軟公司訴至法院，并取得勝訴。由此，歐盟的知識產權反壟斷規則以建立統一的歐洲大市場為目標，注重協調知識產權保護與反壟斷之間的關系。[7]學者的這一觀點，也充分說明了該規則的宗旨與法治的目標。

除此之外，從國際社會考察，非洲雖然存在著大量的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經濟相對落后，但在知識產權區域保護方面卻十分重視，且形成了一定的成果，體現出來一定的先進性。而實質上，非洲在知識產權區域化方面的努力在促進了本區域的知識產權保護的同時，也對世界上的其他區域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指導作用，特別是對知識產權保護相對落后的區域。不過，似乎人們對非洲區域知識產權保護取得的成果與經驗的關注度遠遠不及對歐盟的關注。從歷史的角度考察，非洲法語區的非洲知識產權組織和英語區的非洲地區工業產權組織很早就建立起來了，由此“一洲兩制”的知識產權區域保護局面得以形成。但隨著非洲各國經濟貿易的發展，一體化進程不斷加強，現有局面顯然不能適應發展需求。建立一個統一的非洲區域性知識產權保護體制日益迫切。 [4]另外，南美洲的區域知識產權保護也具有一定特色。非洲安第斯區域知識產權制度已經取得的成果和成功經驗表明，“在一個法律體系相對較弱的地區可以建立起知識產權法律的有效管治，”[8]46由此，并非不具有發達國家的技術優勢和良好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就無法正確面對知識產權保護的問題，在一個知識產權制度相對落后的區域同樣可以促進其范圍內在建立一個有效的良性的機制和戰略，促進知識產權法治的發展。

三、龍江區域特點與知識產權法治的現狀

黑龍江省雖處祖國東北，但地理位置重要，位于祖國的邊陲，與俄羅斯、朝鮮、日本等多個國家接壤或毗鄰，是以高新技術為代表的知識產權貿易的一個重要口岸。黑龍江省工業發達，知識產權等高新領域研發實力雄厚，有一批諸如哈爾濱工業大學、哈爾濱工程大學等高水平的理工科院校，以及諸如哈飛集團、哈藥集團、東北輕合金公司等一些擁有高新技術的企業，這些單位及組織知識產權領域涉足面廣、自主創新能力強、技術含量高、競爭優勢明顯，知識產權保護需求同樣迫切。一些高精尖技術在貿易往來中帶來的社會經濟效益較高，由此，法律提供的配套保障也急需增強，在此基礎上結合黑龍江省的具體情況，對知識產權的自主創新與區域保護問題進行研究，為經濟發展保駕護航，從而提升區域競爭力。

不僅是從我國的某一區域來看，還是從全國的整體考察，如今知識產權保護的法治狀況雖有改善，但都不容樂觀，這其中最大的問題在于知識產權執法。不過，立法又是執法的依據，需先行。知識產權保護也會帶來的消極影響，如何限制知識產權的不正當行使、真正促進市場競爭成為一個重要課題。對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而言，在知識產權國際貿易中所要付出的成本和其他代價很可能遠比發達國家大，面臨更多的困難；同時，發達國家在現有的國際競爭體制的背景下已經推出了更有力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其競爭法層面的法律規制將有利于競爭的知識產權規范。然而，黑龍江省立足于發展中國家的背景下，旨在控制限制性經營實踐或知識產權濫用的機制是薄弱的，甚至根本不存在。因此，發展中國家應該更加重視加強競爭政策。黑龍江省立足于發展中國家，在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發展契機的今天，進一步完善黑龍江省有關貿易中知識產權的自主創新與區域保護制度，逐步改善區域內的知識產權法治的狀況。

國際、國內層面的知識產權貿易無所不在，現實中發展中國家在技術層面的弱勢地位使之在國際貿易中處于一種接受方的特殊境地，而發展中國家的內陸省份同樣處于競爭中略勢，這使得知識產權濫用伴隨著知識產權保護時常發生，實際中易處于遭受知識產權濫用的不利地位。而這種知識產權的濫用實質上是一種反競爭行為。無論是對我國還是其他發展中國家，都面臨同樣的考驗與挑戰——如何依托于競爭法、運用具體的競爭規則，尤其是競爭法對發達國家在國際貿易中的知識產權濫用行為進行有效規制？這對位于邊疆省份的黑龍江省更為重要。如何將自己的競爭優勢完善發揮是一個難點。而立足于本省，結合區域特點與區域優勢，在保護知識產權、鼓勵知識產權自主創新的同時，積極規制知識產權的濫用，需要創造一個不損害競爭的知識產權貿易環境。

四、知識產權區域競爭與區域法治的戰略思考

從全球范圍來看，發展中國家區域的知識產權法治狀況方面不容樂觀，特別是發展中國家知識產權保護的執法情況。世界銀行估計，每年有200億美元的知識產權收益從發展中國家流入少數幾個發達國家。[9]知識產權保護的國內立法常常受到多種限制，這歸因于地域性限制和立法的差異，這對國際投資而言是會產生不同的影響的，尤其是對高新技術國際投資活動會產生障礙。 [10]具體到一個地區也是如此，不同的地區保護知識產權的法律法規有所不同，自然會對投資、吸引高新技術產生不同的影響。如黑龍江省制定的知識產權戰略綱要與南方沿海地區省份的知識產權戰略綱要有著不同的特點。

自從加WTO以來，圍繞著知識產權所展開的競爭，成為我國參與貿易競爭的一種重要形式，也成為黑龍江省知識產權政策必須面對的問題。也只有制定良好的知識產權戰略，重視自主創新，才能有效地維護我國及黑龍江省的高新產業貿易秩序、保持競爭力。但黑龍江省現有的貿易中的知識產權保護戰略研究大多落后于加強我國的自主創新、制定和實施有效的知識產權戰略的實際。我們不能否定科技創新的積極作用，但是也應該看到其在解決貿易中知識產權所涉及問題的固有局限性。其一，在談到科技創新的時候，我們必須明確目前的科技發展水平與狀況與發達國家及先進省份存在的差距，這決定了在一段時期內必須積極吸引和引進西方國家的先進技術。其二，必須關注在我省重視科技創新、積極展開知識產權戰略的同時，發達國家和我國沿海省份城市同樣越來越重視知識產權，許多大的跨國公司將知識產權戰略作為貿易擴張的手段，以不斷提升競爭力。進行科技自主創新、發展自主知識產權并不是閉門造車，只有在吸收消化先進技術的基礎上才能創造自己的知識產權。引進技術并不是無償的，離不開貿易，而我們在貿易中常處于受方的地位。在知識產權貿易中，特別是在技術許可方面，一方常常會利用其經濟和技術優勢，人為地限制另一方技術和經濟的發展，以圖取得或保持自己的壟斷地位。故需要依托于法律及政策在充分發揮自己競爭優勢的基礎上解除這種困境，從而完善黑龍江省知識產權創新和保護政策。

結語

對于知識產權強國而言，嚴厲的競爭法律規制可能會影響企業在貿易中行使知識產權從中獲得巨額利益，故知識產權強國不愿為的嚴厲競爭法律規制正好適合于發展中國家及地區，這也是符合我們的發展中國家的現實國情、省情。我們要積極利用競爭法對知識產權的法律規制作用，無論是市場管理還是技術轉移的過程中，對知識產權的濫用行為加以合理規制，使知識產權保護的問題與市場競爭自由中的貿易問題能夠協調發展與良性互動。在遵守國際、國內“游戲規則”及相關制度規定的前提下，真正貫徹落實知識產權戰略綱要，不斷完善黑龍江省的知識產權戰略，是現實區域戰略法治的重要內容。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促進科學發展，使知識產權保護逐步邁向法治，走向一個新臺階，是需要長期堅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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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健（1978-），法學博士，博士后研究人員，黑龍江大學法學院講師，黑龍江大學知識產權研究中心研究員，研究方向為國際法、知識產權法。

姜琳（1981-），法學博士，哈爾濱金融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國際法、知識產權法。

崔艷峰（1981-），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講師，法學博士在讀，研究方向為民商法、知識產權法。

（責任編輯：楊立民）

基金項目：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項目：“科技自主創新與知識產權區域戰略研究”（12542054）、“地理標志法律保護問題研究——以黑龍江省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為視角”（1254b003）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