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劉希

那一刻，我淚流滿面，對家那么深那么深的想念，瞬間在心里開了花。

前天夜晚，我剛躺下休息，母親又打來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回家。我這才想起，還沒把過年計劃到外地旅游的事告訴家里。12點還沒睡？想必父母很為這事發愁。

但我著實不想跟母親直說，30多年來，無論離家多遠，每逢過年，我總會帶著我們一家三口準時地趕回去。今年，老公想趁年假好好放松一下，我答應了。可是，對于父母，我該怎么開口說呢。

我想了想，跟母親撒了個謊：“媽，今年做生意沒賺到錢，您看，這來來回回的，路費得好幾千呢，今年就不回去了吧。”

母親在那邊接了話：“我給你打2000元吧？”我能想象母親聽我說沒錢時的失望，我不想讓她老人家傷心，但又不想失信于老公，我說：“媽，我先看看吧。”

母親半晌沒吱聲，電話里，只聽到她沉悶的呼吸。末了，她說：“那你們在外注意安全，開開心心我就放心了。”

要過年了，同事們都在忙著訂火車票、飛機票，因為票緊，個個焦頭爛額。我看著他們，有那么一點的恍惚。那些人潮擁擠、嘈雜紛亂的鏡頭，晃入我眼，我甚至記起了有一個春節，我在火車站困了一天一夜。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年不用那么勞神費力地操心訂票，我卻高興不起來。

昨天一起床，打開手機，竟看到父親的一條短信，顯示是凌晨5點發的。大致內容是：“我知道你說不回來是騙我們的，我和你媽都很想念你們，難道你不想回來看看我們嗎？”我不知道，一向拙于表達的父親，一向連拼、o、e都分不清楚的父親，要費多少勇氣和力量才能發出這條短信來。

那一刻，我淚流滿面，對家那么深那么深的想念，瞬間在心里開了花。

想起每年回去，一家人圍在火爐旁邊聊天邊嗑瓜子的溫馨;想起母親蹣跚著腳，一點一點地拿出積聚已久的點心來，看著我們吃時的快樂;想起我們臨走時，父母總要一遍遍地整理我們的行李，哪怕一點小小的空間也要塞上一袋母親親手做的牛肉干……

“趕緊訂回家的票吧。”老公看出了我的心思。我點了點頭，心里的溫暖再一次涌出，回家的激動像潮水一樣泛濫。

吳曉摘自《湛江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