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永 周強
從滿懷愛國之志的海外赤子到深孚眾望的法學專家,從蜚聲中外的高等學府到中國司法的最高殿堂,從著名僑領到國家領導人,羅豪才教書育人五十余載,潛心向學,虛懷若谷,參與國家民主法治建設,推進法治進程,備受敬仰和愛戴。
曾任全國政協副主席的羅豪才1934年3月出生于新加坡,祖籍福建安溪,法學家,新中國行政法學開拓者之一,行政法平衡理論提出者,中國軟法理論倡導者,現為北京大學文科資深教授,博士生導師。日前,記者在未名湖畔采訪他時,老人雖年逾八旬,但依舊堅持鍛煉,精神矍鑠、思維敏捷。
羅豪才的人生經歷頗具傳奇色彩。他的祖父19歲時與鄉親結伴,遠走異國他鄉,先到緬甸,后移居新加坡。羅豪才的童年時期正值日本占領新加坡,小小年紀,就感受到了生活在殖民地的人民那種被歧視、被壓迫的屈辱。

“日本人侵略新加坡的時候,因為我的伯父支持中國抗日,被日本人殺掉了。還有我小學校長,以及鄰居的親戚,好幾個熟悉的人都被殺了。所以對日本帝國主義,我心里頭是非常痛恨的。”在日軍占領新加坡的三年多時間里,羅豪才失去了讀書的機會。在當自行車修車學徒期間,他接觸了許多進步人士。
日本投降后,羅豪才上過農會舉辦的夜校。后來家庭經濟情況好轉,跳級考了中學。受家庭影響,羅豪才在老師和同學們的幫助下讀了一些革命書籍并加入了進步組織,所以早在讀中學時,他就積極參加了反對英國殖民統治的斗爭。
“二戰結束后,英國人來了,我發現他們對待老百姓的很多做法與日本法西斯同樣橫行霸道,很殘暴。我當時有一種強烈的意識,要反對英國殖民主義,因為帝國主義都沒有好東西。”
因為羅豪才的言談懇切生動,說理充分,所以很受歡迎。但新加坡殖民當局對進步活動嚴加控制。1951年4月14日,他不幸被新加坡殖民當局逮捕,后監禁一年零三個月,那時他只有17歲。
1952年7月,羅豪才由于“出生證”丟失而被無理地驅逐。那個夏天,他和同樣被驅逐的一些同學和朋友乘船回國,途經海口最終停靠汕頭碼頭。
那一段青年時期的經歷,給羅豪才留下深刻的烙印,這對于整個人生教育很大。這一走就是將近30年,直到1980年,羅豪才才有機會重返新加坡看望母親和弟弟妹妹。
對羅豪才來說,“驅逐”并不是什么壞事,這反而更堅定了他回歸祖國懷抱的決心。回國后,羅豪才先后在廣州知用中學、無錫市第一中學讀書,成績優良。
“回國的時候,人家問我要做什么,想念書還是工作?我說我還是要念書。雖然當時相對來說年紀還是比較大的,但因為日本占領新加坡3年零8個月,我沒有書念,所以回來的時候,我說我還要念書。”
1956年,羅豪才從無錫一中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在報考大學時,他在志愿表上一溜填寫的都是“北京大學”。之所以填“法律系”,羅豪才這樣解釋到:“當時有一個朋友向我介紹法律的用處,我也感覺到法律很‘厲害’,因為當年就是英國人的法律把我整的夠嗆,所以我也想了解了解這個法律到底是什么意思?”
海外游子最盼望祖國的強大,少年羅豪才感到了一種責任,他要為祖國的強大付出自己的努力。他要去最好的學校學習,用知識去探求中華民族的自尊,用法律去支撐中華民族的崛起。
據羅豪才回憶,他本科第一年的課程非常有意思,學法理學、法的歷史,也學邏輯學。他還清楚地記得,胖胖的邏輯課老師站在講臺上抱著肚子,講到形式邏輯的時候舉例子,“天下雨,地一定會濕,但是并不能反過來說,地濕天一定下雨”,還介紹了“白馬非馬”等詭辯論問題,生動形象。
20世紀五六十年代,北大法律系計劃開設東南亞國家法律課程。羅豪才在新加坡曾學過印尼語,于是在1960年被學校留校任法律系助教。從那時起,羅豪才開始了他幾十年的“教書匠”生涯。從助教、講師、教授、副系主任到副校長一路走來,潛心學術,出版了一系列頗具權威的法學教材和專著。直到如今,羅豪才還沒有放下他的教學和學術研究,始終保持著學者的姿態和“教書匠”的職業習慣。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形成說明中國在法律制度建設上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就。中國法學理論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初顯繁榮。但說得上反映中國文化、體現中國特色、樹立中國形象,并在國外有一定影響的法學原創理論并不多,而羅豪才首倡并創立的中國行政法的“平衡論”可算是其中之一。
1980年,羅豪才被選派參加于荷蘭舉行的國際法學協會年會,這使他大開眼界,并深感與國外相比,國內法學研究的落伍和資料的匱乏。因此,他抓住一切時機充實自己。即便是赴新加坡短期探親期間,他也是幾乎天天去圖書館查閱與法律相關的資料。1984年,羅豪才獲得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進修的機會,他的聯系導師便是美國行政法的奠基人蓋爾霍恩。一年的時間,羅豪才走訪了美國、加拿大二十多個法學院,并帶回了大量法學資料,這些資料大大充實了當時北大法律系圖書資料室,成為學生們學習的好資料。
20世紀80年代中期,隨著國務院機構改革的逐步推進,國家依法辦事、依法行政的理念不斷增強,相關的行政法學研究亟須跟進。我國行政法學研究起步較晚,并且遠遠落后于行政法實踐。羅豪才便著眼于探索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行政法學理論。作為中國法學會行政法研究會會長、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法學學科評議組成員,羅豪才極力倡導在法律院系開設行政法課程,力爭在一些院校增設行政法碩士點。他主編的《行政法學》《行政法論》《中國司法審查制度》等著作影響很大。
20世紀90年代初期,羅豪才在綜合分析、借鑒揚棄國內外行政法學理念和流派的基礎上,與袁曙宏博士等率先提出“現代行政法的平衡理論”這個嶄新的命題。平衡論的提出,激發了行政法學者對行政法理論基礎的廣泛探討,引發了行政法學界迄今為止最為激烈的一次學術爭鳴。因觀點獨樹一幟,又契合中國實際,該理論一經提出,立即引起了法學界的廣泛重視。

“行政法平衡理論也是在實踐過程中總結、討論形成的。當時對行政法基礎理論有許多不同看法,我歸結為兩大觀點:一是控權論,二是管理論。我們過去的制度片面強調管理,重點是管老百姓,行政權至上,很明顯是不民主的,肯定要改。而控權論主要來源于西方,在資本主義上升時期,他們強調控制國王,控制封建王權。很顯然,若實行西方的控權論,我們無論是體制、傳統和文化都行不通。在西方早期,如英美普通法系中控權論很突出;在大陸法系國家管理論很突出,如法國的傳統是政府權力很大。但是后來發現他們兩家都有調整,有相互吸收、相互融合的趨勢,這一點對我們也有啟發,即不能完全偏向一方。各國法律文化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不管是哪個法系、哪個國家的法律文化,如果符合我們的國情,屬于人類優秀文明成果,那么對我們就是有價值的。要學習外國的長處,立足自身來構建和發展我們自己的法律體系。”
羅豪才認為,在現代社會中,行政權力與公民權力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賴。行政法在調節這些關系時應統籌兼顧:既要從維護公共利益出發,賦予行政機關必要的權力,并保障其行使,又要防止行政權力行使不當而給公民的合法權益造成侵害。因而要重視公民參與行政管理和實現權利救濟,并加強對行政權力的制約和監督,通過相互連接的各種機制最終使雙方權力義務關系實現總體平衡。
對于平衡理論,當時在國內也有人不理解,說這是老好人哲學,有人開玩笑說,羅豪才是老好人,他的這些觀點也是老好人。“其實平衡論并不是一味地、無原則地協調。平衡不能違反法律,不能違反合法性、合理性兩大原則,實際上,沒有原則也無法實現平衡。我們既不能完全延續傳統,也不能照搬西方,而是要通過分析,吸取各方的長處,兼顧各方的利益,這從實踐上來看也是講得通的。”
經過多年的發展,行政法平衡理論已經形成中國公法學的一個重要流派,這可以說是迄今為止行政法學界在行政法基礎理論學說方面提出的最為重要的理論之一。作為新中國行政法學的開創者之一,羅豪才坦言從行政訴訟法的立法實踐中受到了很大的啟示。羅豪才直接參與了《行政訴訟法》、《國家賠償法》、《行政處罰法》等多部法律的立法準備和試擬稿的起草工作,見證了中國行政法治的發展歷程。
“參與立法為理論研究提供了一個更寬廣的思維空間,我從中受益匪淺。”在立法調研、論證中羅豪才深刻感悟到平衡的存在和價值,在立法實踐方面也開始有意無意貫徹運用平衡理念。為建立和完善我國行政法律體系,羅豪才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1986年10月4日,行政立法研究組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成立, 1989年4月4日七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通過《行政訴訟法》, 1990年10月1日,《行政訴訟法》正式施行。
羅豪才回憶說:“《行政訴訟法》開始實施那一天,很多人放鞭炮,很多人說這是中國立法史上輝煌的一天。這也說明《行政訴訟法》的頒布實施意義重大,影響深遠,標志著新中國行政訴訟制度的正式確立,在中國制度文明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隨著《行政訴訟法》的頒布和實施,《國家賠償法》、《行政復議法》及最高人民法院的相關司法解釋等行政糾紛化解制度得以逐漸發展和完善起來,行政糾紛化解基本上實現了有法可依。”
羅豪才不僅是行政立法的直接參與者,更是一名行政法律實施的踐行者。1995年6月,羅豪才出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他主管行政審判和法官培訓等工作,不僅常常要為協調、調查某些案件親自出馬,而且還親自擔任審判長主持審理工作。在執法過程中,羅豪才嚴格按照“不怕困難、抵抗干擾、嚴肅執法、公正司法”的精神辦案。有人喜歡他,有人懼怕他,有人稱贊他,也有人誤解他。對羅豪才這個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法律的天平上的人來說,法律永遠是至高無上的。許多了解他的人都頗為尊敬的稱他為“人民法官”。
作為一名學者,羅豪才一生以學術為業。但他又不只在書齋中做研究,而是積極投身于中國社會偉大變革進程。作為致公黨中央主席和全國政協副主席,他為我國的多黨合作制度做出了卓越貢獻。他領導下的致公黨積極參政議政,為國家決策提出了許多卓有成效的建議,在華人華僑政策、區域經濟協調發展、深化體制改革、推進依法治國方略,以及加強參政黨自身建設、推動協商民主發展等方面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回國后,由于閱歷豐厚,成熟穩重,又熱心公益活動,無論是在中學還是大學,他總是被推為華僑學生的“頭兒”。在北大讀書的第二年,他成為校學生會和團委會華僑工作組負責人,第三年又成為北京市僑聯委員。1986年,在僑界同仁的推舉下,羅豪才當選為北京市僑聯主席,1988年又當選為中國僑聯副主席。1997年11月,在致公黨十一屆一中全會上,黨內同仁一致推舉他為這個以“僑”為特色的參政黨的主席。作為法律專家,他在《歸僑僑眷權益保護法》的制定過程中,提出了許多有參考價值的意見和建議;作為全國政協委員、致公黨中央領導人,他以個人名義或組織黨派同志提出了關于貫徹落實《歸僑僑眷權益保護法》、解決華僑農林場存在的困難、僑鄉精神文明建設以及改善僑商投資環境等問題的提案和建議。
羅豪才十分關心海外留學人員生活,積極創造條件吸引他們歸國創業、為祖國服務。他組織中央調研組走訪國家科技部、人事部、教育部等單位,并對北京、上海、蘇州、南京、大連等地的“創業園”進行考察調研。1999年全國政協大會發言《筑巢引鳳,精心培育,促進留學人員創業園的健康發展》引起了李瑞環主席的高度重視,并專門作了“數額不大,意義重大,應支持”的批示,科技部和教育部也都作了高度評價。留學人員問題成為致公黨參政議政的重點領域和課題,鑒于在這一問題上的貢獻和影響力,全國創業園年會特意聘請致公黨中央作為其特邀會員。
為促進海峽兩岸經貿交流和人員往來,推進祖國和平統一大業。2004年羅豪才率全國政協常委視察團赴閩考察,并專門就加快海峽西岸經濟發展、擴大兩岸經濟合作與交流,向十屆全國政協常委會第六次會議提交視察報告。2006年兩會期間,支持“海峽西岸”經濟發展的字樣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和“十一五”規劃綱要中。2007年,海峽西岸經濟區建設寫入黨的十七大報告中。2009年《國務院關于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設海峽西岸經濟區的若干意見》正式發布,海西建設穩步推進。
多年從事僑務工作的羅豪才,在多次出訪、接待過程中,注意到隨著一代華僑人的老去,新一代海外華人不斷成長。但海外年輕人更多成為“白香蕉”,雖然是華人的外表,但是跟國內聯系越來越少,對中華文化不了解、沒感情,與“根”的聯系少了。羅豪才敏銳地意識到這一問題將成為致公黨和我國海外華僑華人工作的一個新的挑戰和重大課題。羅豪才提出要關注僑務資源的可持續發展問題,指出要更多關注華僑華人在所在國的生存和發展,尤其是要加強新華僑華人和華裔新生代的工作。一方面鼓勵海外僑胞積極融入所在國主流社會,另一方面要大力開展華文教育,努力弘揚中華優秀文化,使關心僑團事務、關注祖國發展的優良傳統代代相傳,爭取僑心支持,涵養僑力資源。
2006年1月12日,泰國華僑崇圣大學授予羅豪才名譽博士學位,這既是對其在學術領域卓越成就的表彰,更是對其在華人華僑工作及推動中外友好交往方面做出貢獻的高度肯定。
2005年12月8日,北京大學法學院“軟法研究中心”正式成立。耄耋之年的羅豪才以北大法學院教授身份出任中心名譽主任。作為全國第一個專門研究軟法的學術機構,在羅豪才的帶領下,軟法中心作了大量工作,軟法主題開始成為我國法學研究的一個熱點。
“軟法研究的興起,主要是法學界為了回應正在崛起的公共治理對軟硬并重的混合法模式的迫切需要。如何探討建構一套順應現代法治發展趨勢、切合中國實際、有助于全面實施依法治國方略的‘一元多樣混合法模式’,是當代法學必須直面的一個重大時代主題。我們認為,硬法與軟法是現代法的兩種基本表現形式,在公域治理法治化中二者具有互補功能,都從屬于憲法,且應互相銜接。”
在法學傳統上,由于深受實證主義法學思想和前蘇聯法理學的影響,一般將法當作“主權者的命令”,是“由國家制定或認可的、體現掌握國家政權的統治階級意志的、依靠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的行為規范的總和”。
羅豪才認為,對照確立公共治理模式所需要的混合法結構而言,需要對傳統的法概念作修正為:是由國家制定或者認可的、體現公共意志的、依靠他律或者自律機制實施的權利義務規范體系。
“軟法實際上就推翻這個定義,當然不是全部推翻,有一部分還是可以用的。當時軟法出來以后,社科院法學所有一位同事見到我就開玩笑說我們搞顛覆,把法的概念都顛覆了。我解釋說,不是顛覆,而是對法的概念進行補充、修正,不這樣做沒辦法擴展,新的思路難以拓展。我們的主張既不同于自然法學派的觀點,也不同于實證法學派的觀點。我們提倡研究軟法,倡導一種硬法軟法混合治理的整體的法學理念,這在法的認識上是一種突破,在治理模式上也可以說是一種創新。”
軟法是一種“柔性治理”的概念,更是一種治理模式,具有治理主體多元、治理依據靈活、治理方式多樣等典型特征。不難看出,這種修正,不僅豐富了法的內涵,還拓展了法的外延,應當能夠全面回應推行公共治理的現實需要。
“軟法是對硬法而言的。硬法就是通常說的法律,即由國家制定或認可、由國家強制力保障實施的法律。軟法是原則上沒有法律約束力但有實際效力的行為規則。包括一些黨的政策文件、社團組織的綱要,有關政府部門出臺的內部通知和指導性文件等。”
軟法沒有嚴格的法律責任,主要靠制度、輿論、文化傳統和道德規范等保障實施。在全國政協、民主黨派和最高法院工作的經歷,使得羅豪才對中國法治實踐有著深刻的個人體會。他認為在中國的法治進程中,軟法在公共治理中的作用不容小覷。
“軟法同社會治理是緊密連接在一起的。社會治理應該是硬性治理與柔性治理相結合的。一個社會如果只是靠硬治理,靠警察,那么這個國家就會變成警察國家。所以,我們提倡研究軟法,是要研究柔性治理,或者是硬性與柔性相結合的混合治理方式。面對社會矛盾和社會問題,柔性治理有其優勢,講道理,多協商,多做工作,爭取事情圓滿解決,既不動用國家公權力,減少執法成本,又能有效緩解對立沖突,防止矛盾激化。如果不成功,則可采用其他的方式,軟硬兼施,保證法律的實施和治理效果的實現。所以這種柔性治理、協商治理對我們國家的社會治理還是很有意義的。有的人講,軟法如果人家不聽、執行不下去怎么辦,我說我們的主張是軟硬兼施啊,并不是一味的軟。”

用軟法來實現對社會的公共治理,在當前構建和諧社會中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很多社會矛盾光靠硬法來管理是不行的,必須靠軟法,依靠文化的引導、輿論的約束、道德的自我規范,用自律、互律的方式來協調關系、化解矛盾。
“法治現代化既應該注意建設法治國家,也要建設法治社會,建設法治國家和法治社會這兩者應該結合起來。我們現在比較重視的是法律要規范國家公權力,這點是對的,但是社會公權力也要約束,社會組織也要規范,公民個人更要守法,建設法治社會更需要自律。要重視對這些問題的研究。”
自2005年底北大法學院軟法研究中心成立以來,對軟法研究的全面關注已近十年。這十年來,取得了很多成果,《軟法亦法》中英文版的相繼出版更是其中的重頭戲。《軟法亦法》譯為英文出版,是中外法學交流乃至中外學術交流的一個重要成果,這意味著中國不但在吸收和借鑒來自國外的理論和經驗,而且也在立足于本國社會實踐努力作出自己獨特的貢獻,以反饋并更深地融入世界學術發展進程。
2013年8月,年近八旬的羅豪才獲得北京大學最高獎“蔡元培獎”。“蔡元培獎”每五年評選一次,為表彰長期從事教育事業并在創建世界一流大學中做出突出業績和具有良好職業道德的教師和教育工作者而設立,被視為北大教授的終身成就獎。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如今,滿頭銀發的羅豪才依然活躍在各類學術會議和社會活動場合,著書立說,筆耕不輟,在民主法治建設的大道上繼續他的“尋夢”之旅。在他的人生規劃上,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