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喇叭的長頸鹿

陳麗虹

星星點燈，月光如水，晚風吹來了陣陣青草和樹葉的清香。長頸鹿班比已經很累了，他輕輕地將腦袋靠在樹枝上，半瞇著眼，只一分鐘又睜開了。他不敢睡，也不能睡，只要一閉上眼，媽媽死亡時的場景就會在他的腦海里重現，讓他焦躁、煩悶和不安。

班比現在連假寐一分鐘都做不到了，他非常難受，頭痛欲裂，心劇烈地跳動，好像要破胸而出。班比想大喊一聲，張大了口，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滴滴答……” 風帶來一串音符，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班比豎起耳朵，調動他發達的聽覺，循聲走去……在樹林邊，他看到守林人馬修老人在月光下吹喇叭。

此后每晚，班比都會到樹林邊聽馬修老人吹喇叭，喇叭聲讓他感到很愉悅。班比就生出一個念頭：學吹喇叭。

馬修老人成了班比的師父。班比每天練習吹喇叭，吹得嘴唇都破了，還是吹不出一個音符，但他還是接著吹。不屈不撓地吹，不知疲倦地吹。以至于馬修的朋友——畫家皮特到樹林里寫生時，看到吹喇叭的班比，靈感噴發，創作了一幅《吹喇叭的長頸鹿》。

“班比，過來看看吧！”皮特自豪地指了指他創作的畫。

一只紳士一樣的長頸鹿，修長的脖子圍著一圈蕾絲花邊，胸前掛著的齒輪狀蒸汽機帶動著機械表，機械表連著喇叭，喇叭口向天，似乎在驕傲地發出“滴滴答”的喇叭聲……

“嗬！這是我嗎？把我畫得太帥了！我很喜歡。要是我的脖子上真能配戴上這些機械就好了。”班比很激動。

皮特意味深長地說：“等著吧，班比。”

當皮特再次到來時，他給班比的脖子掛上一只像機械表一樣的東西，然后遞給班比一只喇叭，說：“吹吧！”

班比拿起喇叭一吹，《喇叭奏鳴曲》的旋律在樹林里流淌，美極了！

“這是我吹的嗎？”班比又驚又喜。

“當然了！”皮特侃侃而談，“你的聲帶沒問題，只是有些特殊；你的肺活量很大，戴上最新的氣流調節器，就能吹奏出你一直在苦練的《喇叭奏鳴曲》。就像聾子戴上助聽器能聽到聲音；心臟病患者安上心臟起搏器，心臟能跳動一樣。當然，這個氣流調節器要先進得多……”

班比聽不懂皮特的話，也無需聽懂。他從此每天吹著喇叭，快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