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更要悅讀

鐘琳

從她在我腹中蠕動，我讀著書，輕輕拍她。

從她睜開懵懂的眼睛，我摟著她，指著五顏六色的圖畫。

從她呀呀學語，她就長時間反復讓我讀一本故事書。

從她學會了拼音，她仿佛張開了閱讀的羽翼，開始在書籍里翱翔。

……

女兒就這樣，從一個軟糯的嬰兒，長成了纖纖的少女，我唯愿她身上的乳香漸漸變成書香。

一年級的時候，班主任老師給家長留了一份家庭作業：帶孩子去趟圖書館，這也是她與圖書館結緣的開始。面對一排排五彩斑斕的圖書，她大睜著純真的眼眸，流連在一排排的書架間。她小小的身體隱匿在大大的書桌后，沉浸在圖畫和文字的世界里，一連幾個小時，叫不走。直到圖書館下班，她還是抱著不能放手的書不舍得離開。

女兒漸漸有了“書蟲”的稱謂。她一位同學的媽媽跟我聊天說：“你女兒愛圖書，就是最好的習慣。”是的，在閱讀這件事上，我是很“嬌縱”她。女兒喜歡某一類書，我總是盡力把這類書都抱回家，讓她自由挑選。記得蔡真妮在《用尊重成就孩子的一生》中提及這樣一個細節：她領孩子們去圖書館借書，一次借幾十本，有的書孩子會反復看，有的書孩子可能就不看。我深以為然：養娃如放羊，只要羊能吃飽，何必糾結它吃的是哪根草？重要的是，孩子伸手可及是健康向上的書，放手給她選擇的權利，讓她可以決定看哪本、不看哪本。

有一次，女兒的姥姥對孩子說：“書是看不完的。”誠然，悠悠幾千年文明，各類書籍太多，如何在這汪洋中取一瓢飲呢？各種媒介推薦和名人書單也繚亂了我的眼。由著孩子的興致，還是適當引導？她喜愛看故事性強的文學書，我望著家里她極少翻閱的科普書也曾嘆惋。偶一日，看錢文忠在某電視訪談中說：閱讀更要悅讀，我釋然了。在今天這個喧囂的社會，能靜謐一隅捧書悅讀是一件多么愜意的事情，讓身體得以休憩，讓心靈得以升華。我們真的不要再賦予閱讀更多的功利。古人云：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氣”是談吐，是胸襟，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不要讓這“氣”沉淪于掉書袋、考試分吧。

跟別的媽媽聊天，漸漸發現，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孩子間看的書分歧越來越大，有的喜歡文學； 有的喜歡歷史；有的喜歡兵器；有的喜歡魔幻……就是一個孩子在不同的時期，喜歡的書類型也不相同。我漸漸不再熱衷于聽別人推薦書籍和向別人推薦書單，而更多的喜歡閑暇時帶孩子去書店、圖書館讓她自由選擇。我們看書也不局限于“名著”還是“流行”，書對于她只有“看得進”和“看不下去”之分。看得進的書或買或借，看不下去的書可能時機未到便先放下。

譬如同樣講同一段歷史的書，有的她愛不釋手，有的卻避之若浼，就像茫茫人海，某人的一回眸驚鴻了她的眼，或者某位作者的敘事風格深得她心吧。我能做的就是給她提供更多的可能，讓她去邂逅她喜歡的書籍。

于丹曾經說過：壽命是人生的長度，而閱讀拓展了人生的寬度。在不可知的未來，有書香為伴，閱讀更要悅讀。愿女兒能沉靜書海，感受浩瀚，或者也是父母能給她的喜樂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