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馬蒂厄森
近年來,有多家網站和報紙都以“水母危機”為標題作過報道,稱水母的數量正在劇增,將來會對人類的生存產生極大的威脅。
事實上,在早前,海蜇的瘋狂繁殖就曾給人類帶來了很大的困擾,而現在,主角變成了水母。這些報道分析說,水母數量的劇增與人類活動息息相關:人類對海洋生物的過度捕撈致使水母的天敵驟減;工業活動造成的氣候變化則使海水變得更加適宜水母的繁殖;工礦污
染影響了海水的含氧量,而水母卻偏偏對氧氣要求不高;沿海的城市化開發為水母提供了絕佳的隱藏棲息地……換言之,這些人類活動無一不是在為水母提供優質、無憂的生存環境。
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員盧卡斯·布魯茲如此說:“水母是種非常特別的海洋生物,它們可以忍受非常惡劣的環境,其他生物在糟糕條件下舉步維艱,而水母卻依然可以迅速地繁殖、生長。所以,對它們來說,人類對其他海洋生物的過度捕撈和進行海洋開發,無疑為它們開辟了生活的新天地,而它們則非常有效地利用了這一點。”
布魯茲還說:“水母的繁殖方式是無性繁殖,相當自我復制,因此,一旦擁有良好的生存環境,其數量便可呈幾何倍數大肆繁殖、增長,而如此高效的繁殖方式,也正是它們已經存在了數億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最近,英國海洋保護協會也發布了一則“水母危機”的公告,這份公告與該協會2015年的年度調查報告一同發出。報告上顯示,相比從前,如今的水母數量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英國海洋保護協會每年都會發出一份年度調查報告,不過,該協會僅成立12年,還并不足以對這些數據的走勢進行真正有效的分析,因此網絡上還有人質疑這份報告缺乏十足的參考性,因為該協會的數據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公眾的提供,雖然這樣的“公眾科學”正成為科學研究的新寵,卻也增加了額外的不確定性——這樣的數據本身,或許并不那么“科學”。
但即便如此,某慈善機構的水母專家彼得·理查德還是堅持認為:氣候變化和過度捕撈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海洋。他還提出了一個問題:“當我們看到全世界激增的水母數量時,除了認為這很反常外,是否也應該進行思考,這是不是水母在告訴我們什么呢?”
理查德的言外之意是:這是否意味著水母時代將到來?從前,有關水母的調查并不是主流,只是如今水母數量激增,才終于引起科學家足夠的重視,然而正因為如此,歷史數據的缺乏才讓科學家猶豫不決——這樣的全球性趨勢是否真的存在?
阿利斯特·哈代基金會的海洋科學博士普莉希拉·里卡德羅就是少數敢下定論的人之一,她表示,從目前的數據上來看,已經足以說明水母種群數量確實處于上升趨勢。她說:“雖然沒有非常可靠的資料,但這些已經足夠了,至少在區域層面上,水母確實在持續增長。”
她還找到了一份來自地中海地區的記錄,這份記錄的數據甚至可以追溯到200年前,已經足以將自然界生物數量增幅的起伏變率考慮進去。她說:“如果說英國
海洋保護協會12年的數據并不具有說服力的話,那么兩個世紀的數據就完全能夠說明問題了。”
不過,西開普大學的動物學家馬克·吉本斯則有不同看法,他認為“水母危機”真正成為危機還需一段時間。他說:“現在還缺乏有力的證據,當然在一些地方確實能看到水母數量有所增加,但在另一些地方則沒有這種現象,因此還不能完全說這是全球性趨勢。”有不少研究人員支持吉本斯的觀點,例如美國加州蒙特雷灣水族館研究所的史蒂芬·哈多克就認為,目前水母數量上升的趨勢,只不過是因為它們循環到了一個自然的增長周期。
盡管并沒有一致的定論,但科學家都認為,我們的海洋生態系統已經深受影響,如果人類繼續破壞海洋,很多海洋魚類和其他海洋生物都將消失,而唯一剩下的,就只能是水母了。
水母是一種神奇而又美麗的生物,它們在海洋生態系統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然而一旦“水母危機”真正到來,到時候付出代價的,不會是水母,而是我們人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