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的宗教音樂作品

王嘉

在西方音樂史上，十六世紀可看作是一個轉折點，音樂也進入了一個宗教改革與反宗教改革的時代。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人們抱怨天主教教堂音樂中的世俗性、管風琴師過分夸張的表現、由于復調音樂而變得黯然失色的經文等等。在1562年許多作曲家以及大主教開始反對音樂宗教改革。作為反宗教改革的重要代表，帕萊斯特里那將宗教音樂的華麗去除，將不協和音掩蓋或修飾，成了十六世紀作曲學生的理想范例。

帕萊斯特里那的學生托馬斯·路易斯·德·維多利亞（Tomás Luis de Victoria）是十六世紀西班牙作曲家、管風琴家、歌唱家，與帕萊斯特里那和拉索同為反宗教改革中最為著名的作曲家之一，因受教于帕萊斯特里那，而被譽為“西班牙的帕萊斯特里那”。

出版于1572年的《無上榮耀彌撒》（Missa O quam gloriosum）和《萬能奧跡彌撒》（Missa O magnum mysterium）是維多利亞兩首早期經文歌，也是維多利亞出版的作品中他最愛的兩首。因為這兩首彌撒非常受歡迎，所以維多利亞也運用其中的素材創作了其他彌撒曲。他一向非常珍愛舊作，生前常常翻出舊作重新印刷出版。維多利亞的經文歌常具有熱情深邃的特質，被拿來和西班牙另一位反宗教改革運動的藝術家格萊科（El Greco）相提并論。比如維多利亞的經文歌《我心激動》（Ardens est cor meum），采用的是圣瑪利亞·瑪達助納（St. Mary，耶穌從其身上驅逐出七個惡鬼的女人）的禱詞——復活節清晨，她發現耶穌墓穴空空如也。西班牙作曲家阿隆索·洛博的風格也常拿來和同時代的音樂巨匠維多利亞相比，兩人的作品都具有情感表達上的熱情和感性。洛博的經文歌《傷心欲絕》（Versa est in luctum）是他最出名的作品，為西班牙菲利普三世的葬禮而作，是安魂曲彌撒中的一個樂章。

維多利亞的作品清一色都是宗教體裁，他那些神秘、華麗的彌撒曲給人以美的聽覺享受，成為那個時代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二十世紀之后，維多利亞的作品重新煥發生機，出現了許多近代錄音。維多利亞創作有羅馬天主教每年的禮拜儀式中全套贊美詩的配曲，現已出版了八卷由佩德雷爾編定的現代版作品全集。維多利亞在晚年認識到威尼斯雙重合唱效果表現節慶場面的可能性，在他的彌撒創作中，包括《圣母頌》《仁慈救世圣母》等都是寫給兩支合唱團的，《維多利亞彌撒》還帶有管風琴伴奏。但他絕大部分音樂效果完全來自歌唱的線條，多級進，少跳進，輕柔不協和音的微妙運動，和聲的聲部空間排列極為優美。比如《圣母頌》是一部非常優美動人的作品，可能是為了圣三一主日而作，合唱團四聲部所表現出來的卓越樂感和平衡意識令人贊嘆。

在維多利亞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一種無時間的永恒感。這種精神無所不在，具有符咒性，完全排除了人類的情感和人類的虛榮，是一種神秘信仰的理想音樂。

本次選片，由英國指揮家杰瑞米·薩默雷（Jeremy Summerly）指揮，牛津卡梅拉塔合唱團（Oxford Camerata）演唱。杰瑞米·薩默雷曾作為合唱隊的一員在利奇菲爾德大教堂學習聲樂，此后在BBC廣播電臺工作。1989年，他離開了BBC廣播電臺，加入皇家藝術研究院，一年后擔任牛津大學合唱團的指揮。牛津卡梅拉塔合唱團便是由他組建，旨在演奏需求日趨增長的文藝復興時期的音樂。合唱團匯集了許多英國頂尖的青年歌手，同時合唱團的規模還可按照早期合唱作品的不同要求作靈活調整，牛津卡梅拉塔合唱團演唱的一系列早期音樂作品都是可圈可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