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已死？

陳冰

傳統分類信息網站已死！58同城CEO姚勁波曾經在2014年年中發出這樣的感慨。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迫于激烈的競爭壓力和資本方盈利要求，排名第一的58同城和趕集網合并了。至此，國內分類信息領域形成一家巨頭獨大的局面。

對于原本在行業中位居第三的百姓網來說，機會似乎已經十分渺茫。不過，7月21日，百姓網高調宣布，已經完成22億元人民幣的E輪融資，即將登陸國內新三板，有望成為中國上市的最大分類信息公司。公司創始人兼CEO王建碩表示：B2C的分類網站的確已死，而一直堅持C2C（消費者對消費者）模式的百姓網正站在移動時代的風口上，想象空間巨大。

分類網站的“三國演義”

在國內分類信息行業，58同城率先赴美上市，成績表現驕人。但趕集網、百姓網沒有停止追逐的腳步，紛紛從二手車、招聘等單個類目去重點突破，尋求彎道超車的機會。另一方面，單個領域的垂直網站如汽車之家也已成功上市，與58同城的汽車頻道展開更為激烈的競爭。

對58同城而言，這是一場全新的戰役。

分類信息網站58同城與趕集網在業務層面上，都依賴在本地市場的口碑和知名度。除去在百度上投放關鍵詞廣告，雙方都長期在各類本地媒體投放廣告，包括電視廣播、公交樓宇廣告等。2011年，58同城曾大舉投放7000萬美元廣告，以樹立品牌形象。隨著業務的穩定，58在隨后幾年中，市場及銷售費用占比逐漸縮減。但進入2014年，分類信息領域的競爭進一步加劇，58同城及趕集都加大了廣告投放力度。

根據財報，2014年58同城全年廣告費用為7340萬美元，相較于2013年的2270萬美元增長超過兩倍，增長速度遠高于當年營收81.8%的增長率。廣告費用的大幅提升，主要是移動端的市場推廣以及PC端的流量成本。

趕集網在2014年8月獲得2億美元E輪融資后，也開始加大市場營銷力度。2014年初，趕集網CEO楊浩涌就表示，全年將投放2億元人民幣在市場推廣上。當年，趕集網重金邀請謝娜作為代言人并投放巨額電視、戶外廣告，打出了轉型招聘的口號。一年后，趕集的代言人又再一次“升級”為范冰冰。

2014年58同城全年廣告費用為7340萬美元。

雙方在市場推廣上的巨額投入勢必拉低利潤率水平。2014年全年，58同城總營收為2.65億美元，凈利潤2260萬美元，凈利率為8.5%，低于2013年的13.4%。而趕集網的資方也發現趕集上市無望，兩者廝殺的結果是兩敗俱傷，于是極力促成兩者的合并，以此來降低市場上推廣費用，提升行業的利潤率水平。在垂直網站的夾擊之下，分類網站的日子似乎不那么好過。

不過，在王建碩看來，分類其實是一個大生意。“整個行業里面沒有任何一個人像我這么看好分類。在全球各國分類網站都是位列TOP10的網站，這充分說明了它的用戶規模足夠龐大，跟你的生活關聯度非常密切。過去十年，C2C沒有到一個井噴的時間窗口，消費者教育還沒有完成。進入移動時代，產品從PC發展到手機以后，人跟人的交流方式和方便程度發生了很大變化，分類的需求不是在減弱，而是在加強。百姓網的移動流量已經占到全站流量的80%，我們一下子就站在了風口上，二手交易等很多領域在移動時代會更有看點，更有想象空間。”

前無古人：20天拆除VIE

一直深耕長三角地區的百姓網成立于2005年3月，是國內最早的分類信息網站，業務范圍覆蓋免費查找和發布二手物品交易、二手車買賣、房屋租售、招聘求職、交友活動、寵物領養、生活服務等本地生活信息。截至2015年2月，百姓網月活躍用戶數過億，月新增信息量超過5000萬條，覆蓋全國380個城市。

王建碩說，“我們所有服務的用戶和商家全部在境內，更貼近國內市場會對品牌將來更有幫助。另外，拆解VIE結構后股東都在境內，在國內上市對我們的信息和資源支持更直接。還有，優質的互聯網公司還是稀缺資源，能在A股獲得合理的估值。”

基于以上三點考慮，王建碩決定拆除VIE，回國內上市。“這有點像1980年代美國的留學生考慮要不要回來，那邊目前看上去很美，回國內有很多不確定性。但長期來看（回國內）前景一定更美好。”王建碩對《新民周刊》表示，看到眾多在美上市的中國互聯網公司陸續私有化，他與百姓網財務總監高奕峰特地去北京逛了一圈，回來后在交大的草坪上（注：百姓網創建且至今仍在上海交通大學校區內辦公）邊走邊談，“繞了有三圈，就決定我們要回國上市”。

不過，要想登陸國內市場，首先要邁過拆除VIE這道門檻。在百姓網拆除VIE之前，王建碩聽到的消息是拆除VIE需要花費很長時間。“一切順風順水的話可能是六個月，正常的話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甚至也有花費三年的。”王建碩說。

但百姓網拆除VIE卻僅花費了20天時間，創下業內最快速度。“這次拆除VIE和融資，所有的理念不是為了估值優化，而是時間優化。中國資本市場風云變換，我們應該盡快做完，這是我們的判斷。”王建碩說，從5月底開始到6月中旬，百姓網拆除VIE所有的工作就已經完成了。

拆除VIE架構，最主要是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國內的融資，一部分是國外資本的退出。

王建碩說，百姓網的海外投資者對公司回國上市也表示支持，他們以一個非常合理的價格直接給予退出，并獲得很好的現金回報。“百姓網的投資方都取得了巨大的收益，當然A、B、C、D輪投資方的收益情況不一樣。以金沙江為例，他們整個投資上百倍的回報肯定是有的，而后面的其他投資方，最差的收益率也都在幾倍。”王建碩對《新民周刊》說。

“從我們發出邀約，到所有人確認拆除VIE這件事情可做，整個過程就用了三天的時間。”王建碩表示，在拆VIE的時候，老股東獲得的是現金回報，這比在納斯達克上市對他們來說更加直接。類似遠東宏信這樣有國內基金的機構，在這次選擇的是先退出，然后再次以人民幣進入。

國內資本方面，也是分外積極踴躍，差不多可以用擠破頭來形容。百姓網宣布要拆除VIE的消息后后，幾周之內收到的投資意向遠遠超出預定的融資額。王建碩說，正常來說，一個基金從意向到盡調、到打款需要2個月左右的時間，但這次的機構基本都是在幾天內完成的。“甚至有的基金最終沒能參與，就是由于差一天的時間”。

這一輪投資方包括中信、蘇高投、深創投、中建投等多家國內投資機構和戰略投資人，22億元融資將主要用在拆除VIE結構、儲備移動端人才，以及布局垂直領域，比如二手車和智能硬件等。

“58趕集都是B2C模式，為中小商家提供在線服務，只有我們一直聚焦C2C業務，真正實現了連接你我身邊的需求。小區媽媽們打包價互賣母嬰用品，孩子們討價還價兩個小時只為賣掉自己的一個手工作品，這種亂糟糟的、有人情味的跳蚤市場正在呈現出它獨特的文化價值和社交內涵，這種差異會讓我們未來的道路越來越不同。”看得出，王建碩是分類信息堅定的“唱多派”。

被移動時代吹到風口的百姓網，究竟能飛多高呢？

VIE結構

直譯為“可變利益實體”，在國內被稱為“協議控制”，是指境外注冊的上市實體與境內的業務運營實體相分離，境外的上市實體通過協議的方式控制境內的業務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