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濟陰綱目》經閉的論治

馮佳佳 曾倩 藍婧 魏世胤

摘要：武氏主要從“二陽之病論經閉”、“痰飲所隔論經閉”、“積冷結氣論經閉”、“思慮傷心論經閉”、“勞傷論經閉”等幾個方面對經閉進行辨證論治，認為閉經總病因不外乎血滯與血枯，臨證施治或瀉心養脾，或導痰降火通經，或溫通調經，或養陰血調經，或補脾生血調經，隨證用之。現將《濟陰綱目》論經閉門做以下淺要分析。

關鍵詞：濟陰綱目；經閉；辨證論治

中圖分類號：R271. 1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349（2015）01-0020-02

《濟陰綱目》一書“集百家之精華，匯諸書之奧旨，真千古之秘義”[1]，是在《婦人大全良方》的基礎上，旁參《女科證治準繩》，廣集名醫高論，又復附以己意而撰成，被后世醫家視為“丹經仙錄”、且“海內廣力流傳，奉為圭臬”。初刊于明，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原刻5卷，分為調經、經閉、血崩、赤白帶下、虛勞、積聚癥瘕、求子、浮腫、前陰諸疾、胎前、產后及乳疾等13門，論述了月經病、帶下病、胎前產后及婦產科雜病的辨證與治療[2]。全書收方1736首，醫理、方藥、醫案并然。后經汪淇于清康熙四年（ 1665）箋釋，重訂為十四卷本，為今之通行本[2]。在經閉一門中，詳細闡述了閉經的病因病機、治則以及處方用藥，值得后世借鑒學習。

閉經是婦科一種常見難治之證無月經或月經停止，現代醫學將其分為原發性閉經和繼發性閉經，中醫學將其稱之為“經閉”、“不月”、“月事不來”、“經水不通”等[5]。武氏論經閉之因，不過血滯與血枯兩種原因，正如《良方》云：“凡此變證不過血滯與血枯而已”[4]。血滯者，或因外被風寒及濕冷及暑熱邪氣，或因內傷生冷，七情郁結，為痰為瘀，凝積于中；血枯者，或因經止后，用力太過，人房太甚，及食燥熱，以至火動，邪氣盛而津液衰[2]。治療上武氏根據其血滯與血枯之不同和臟腑之不同辨證施治，脾虛者，調而補之；脾郁者，解而補之；勞傷心血者，靜而補之；怒傷肝者，和而補之；腎虛者，補脾腎；肺氣虛者補脾肺。詳讀《濟陰綱目》經閉門，現分別從血滯與血枯兩方面詳述武氏對于經閉的論治。1 經閉由血滯與血澀所致者1.1 二陽之病者當瀉心養脾 《內經》日：“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故女子不月，其傳為風消。”“月事不來者，胞永閉也。胞脈屬于心，絡于胞中。今氣上迫肺，心氣不得下通，故月事不來。[6]武氏認為心氣不開，脾氣不化，水谷日少，不能變見氣血，以入二陽之血海，血海無余，所以不月。心病則使心氣不得下通，則月事不潮。潔古日：“女子月事不來者，先瀉心火，血自下也。”治療上武氏效法李東垣、張潔古等補血瀉火之法，補血者，用四物湯主之，瀉火者，李東垣分上、中、下。火在中，以調胃承氣湯主之；火在下者，治以玉燭散（四物湯和調胃承氣湯），火在上者，亦瀉心火，用芩、連及三和散（四物湯與涼隔散及當歸等分）；潔古先予降心火之劑（芩、連、三合、玉燭之類），后腹《局方》中五補丸（熟地黃、人參、牛膝、白茯苓、地骨皮）補水之源，安五臟，堅骨髓，養精神，再以衛生湯（當歸、白芍、黃芪、甘草）行已生之血[2]。使心氣得以下通，脾胃生化功能正常，氣血得以化生，月事得以來潮。1.2痰飲所隔應導痰降火通經素體脾虛或飲食不節傷脾，脾胃運化失司，腎虛不能化氣行水，水濕內停，聚濕生痰，郁而化火，使痰濕阻滯沖任二脈，或結塊，使血不得下行而致經閉[5]。《內經》日：“二陽之病發心脾，心受之則血不流，故女子不月；既心受積熱，宜抑火升水，流濕潤燥，開胃誘食，乃涌出痰一二升，下泄水五六行，濕水上下皆去，血氣自然，血氣自然湍流，月事不為水濕所隔，自根據期而至矣。亦不用虻蟲、水蛭之類有毒之藥，如用之則月經總來，小溲反閉，他證生矣。凡精血不足，宜補之以食，大忌有毒之藥，偏勝而致天閼多矣。[6]”治療上武氏遵從張子和之治法，先用茶調散吐之，再用玉蝕散，芎歸湯、三和湯、桂苓白術散之類降心火、益腎水、開胃進食、分陰陽、利水道之藥，使經水得以來潮[2]。1.3 積冷結氣者當溫經活血通經《廣嗣要略》日：“婦人之病，兇虛冷結氣為證。經水斷絕。”“凝堅在上，嘔吐涎唾……繞臍寒疝，或兩肋疼痛……非止女身”[2]。《良方》：“婦人月水不通者，由勞傷血氣，致令體虛受風冷，邪氣客于胞宮……致胞絡內血絕不通故也”[4]。對于經閉由積冷結氣所致者，武氏認為應當審脈陰陽，虛實弦緊，分清其寒熱虛實辨證論治。治療上，對于經道不行，繞臍寒疝痛徹，脈沉緊，由寒氣客于血室者，常用溫經湯與桂枝桃仁湯（當歸、川芎、芍藥、官桂、牡丹皮、莪術、人參、牛膝、甘草）以溫經活血以通經。此方以四物去熟地之凝滯，人參得官桂以溫行，然諸通忌用參、術者，可去之[2]。2經閉由血枯所致者2.1 思慮傷心當養陰血調經武氏認為思慮過度傷心，血生于心，張志聰《侶山堂類辨》云：“血乃中焦之汁……奉心化赤而為血”[3]。心火旺則津枯而血不化，于男子則神色消散，于女子則月水先閉。且心病，則不能養脾，故不嗜食，脾虛則金虧，故發嗽。因為憂思傷心，而血逆竭，神色先散，月水先閉。武氏以柏子仁丸（柏子仁、牛膝、卷柏、澤蘭葉、續斷、熟地）治室女思慮成勞導致的經閉，宜此兼服澤蘭湯（澤蘭葉、當歸、芍藥、甘草），益陰血，治虛火。且不可服用青蒿、虻蟲等涼血行血之品，以復傷胃氣及津血。其中柏子仁丸以柏子仁為君人心經，潤心而生津，火位之下，水氣承之，故用熟地黃以滋水制虛火；澤蘭湯以澤蘭為君，以活血調經，諸藥相用以達到益陰活血通經之效，使月經來潮[2]。2.2勞傷脾胃應補脾生血調經《良方》云：“婦人月水不通，或因醉飽人房，或因勞逸過度，或因吐血失血，傷損肝脾，但滋其化源，其經自通。若小便不利，苦頭眩痛，腰背作痛，足寒時痛，久而血結于內，變為癮瘕；若血水相并，脾胃虛弱，壅滯不通，變為水腫；若脾胃虛弱，不能制水。水漬肌肉，變為腫滿，當益其津液，大補脾胃，方可保生”[4]。武氏認為婦人女子經脈不行，多有脾胃損傷而致，不可便認作經閉死血，應輕用通經破血之藥。只以補養脾胃，用門術為君，茯苓、芍藥為臣，佐以黃芪、甘草、陳皮、麥芽、川芎、當歸、柴胡等藥，使脾旺能生血，而經白行矣。兼食積者，宜消積補脾。若脾胃無病，果有血塊凝結，方宜行血通經。3討論總而言之，閉經有虛有實，虛則補而通之，實則瀉而通之，虛實夾雜者當補中有通，攻中有養，切不可不分虛實概以活血理氣通之[5]。武氏《濟陰綱目》將經閉之病因歸納血滯與血枯兩個方面，由二陽之病者當瀉心火補脾血，痰飲阻滯者當導痰降火而通經，積冷結氣者當溫經活血通經，思慮傷心者當養陰血調經，勞傷脾胃者當大補脾胃以生血調經。武氏對閉經的論治選擇性地匯集了古代眾多醫家對本病的治療見解，是對此病病因病機，治療原則及方藥的一次較完整的總結，對后世有深遠的影響，并為后世對本病更深入的認識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參考文獻：[1]明·武之望輯著清·汪淇箋釋.《濟陰綱目》序[M]。北京：科技衛 生出版社，1958.[2]明-武之望輯著《濟陰綱日》[M].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3]清·張志聰輯著邢玉瑞釋：《侶山堂類辨》『M].上海：上海中醫藥 大學出版社，2011.[4]宋·陳子明輯著《婦人良方大令》[M].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5]張玉珍.《中醫婦科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7 （收稿日期：2014-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