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蘊
(重慶醫科大學,中國 重慶404100)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電腦和智能手機等通訊工具的廣泛使用,網絡交流無處不在。網絡交際這一網絡社會里特殊的交際形式催生出了一種新的語言現象——網絡語言。網絡語言常常因為某些特性而讓人特別容易記住并在生活中被加工再創造進行使用得以模因式的傳播,比如從最開始的“艷照門”到后來的各種“門”族語言,從開始的“甄嬛體”到后來的“舌尖體”、從“房奴”、到“卡奴”、“屏奴”等。網絡詞語并不僅僅只是簡單的語言現象,他們的產生及廣泛傳播充分體現了依賴于特有的社會語言環境之下創造和理解網絡詞語的認知活動。
隨著網絡語言的研究的發展,對網絡語言的定義也多種多樣:在于根元主編的《中國網絡詞語詞典中》網絡語言被定義為網民為提高輸入的速度,對一些漢語和英語詞匯進行改造,所出現的并不規范的語言表達方式。簡單說來網絡語言就是在網絡交際中使用的語言形式。具體看網絡語言主要有狹義和廣義之分:一般說來廣義的網絡語言泛指在網絡環境中網絡用戶群體所使用的語言,包括網絡新聞、網絡聊天室和電子公告牌系統中的語言以及一切網絡文字;而狹義的網絡語言是指網名在聊天室和BBS上實時聊天互動時所使用的文字。湯玫英(2010)進一步將廣義的網絡語言更詳細地分為三類:一是與網絡有關的術語;二是與網絡有關的特別用語,如“網吧”“網名”“黑客”等;三是網名在聊天室和BBS上常用的詞語。而狹義的網絡語言她認為就是指第三類。本論文所研究對象是指狹義的網絡語言。
認知社會語言學是認知語言學與社會語言學想結合的的學科,但這種結合不是簡單任意的。認知語言學是以經驗主義為基礎基于用法的模式研究語言,這注定要考慮語言使用的社會環境對語言的使用的影響。21世紀越來越多的學者認識到在認知語言學理論的框架中探討語言的社會性的必要性,認知社會語言學正是這一發展趨勢的產物。在第九屆和第十屆的國際認知語言學年會上就有不少學者就認知社會語言學方面做了精彩的發言。Gitte Kristiansen和Rene Dirven(2008)主編的《認知社會語言學:語言變異、文化模式和社會制度》(Cognitive Sociolinguistics:Language Variation,Cultural Models,Social Systems)收集了其中15篇論文,它們應用認知語言學的基本理論對語言的社會性進行了研究。隨后Geeraerts、Kristiansen、Peirsman(2010)主編的Advances in Cogntive Sociolinguistics這兩本書中又發表了10位學者的論文,這兩本書的出版標志著社會認知語言學的學科地位。
正如Sapir所說“每個人都知道語言是變異的”(1921)?!白儺愋浴边@一語言的基本屬性在網絡語言中體現得尤為突出,而網絡語言也被認為是網絡時代的語言變異。網絡語言的變異性在語言的語音、詞法、語義三個層面都得到具體體現。
(1)語音變異
語音變異在實時網絡聊天中尤其明顯,最常見的是一些連讀合并音節的情況,常見的如把“不要”連讀成“表”的音,“這樣”連讀成“醬”,“知道”連讀成“造”;另外一種是通過諧音用一個詞來代替另一個詞。常見的有數字型語言,通過數字的讀音表達具有相似讀音的漢字的意思,例如“886”意為“拜拜咯”“520”意為“我愛你”等等;除此之外還有漢字諧音,例如把上街購物“shopping”說成“血拼”,“木有”就是“沒有”,“可愛”為“可耐”等等。
(2)詞法變異
網民在網絡交流中常常出于某種目的對語言的使用有時會異于傳統的語言句法功能,使得在語言表達中出現句法形式出現變異。比如名詞作動詞“如果你有不知道的,就百度好了”、“有事就電話我”、“下次吃飯前我們可以先在網上團一個”;名詞用作動詞“網站被黑”、“汗”等等;還有一些特殊的結構,比如常見的“被”字結構:“被”字之后所接的詞語由傳統的二價動詞可變異成一價動詞,如“被自殺”、“被當爹”等等。
(3)語義變異
在網絡語言中語義變異普遍存在擴大的趨勢。如“山寨”一詞在傳統語言中意為修筑有柵欄圍墻等防守方式的山莊。在線現代網絡語言中被用來形容假冒偽劣產品,比如“山寨手機”、“山寨貨”
網絡是社會進步,科技發展的產物。網絡的出現使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變得更加便利,為人們獲取信息提供了更加快捷便利的平臺,為此社會生活中產生的新事物新現象能以很快的傳播速度在第一時間為人所知,同時網絡也為人們之間的交流提供了一個虛擬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大量的新事物、新事件不斷出現使得已有的語言出現表現力缺乏的現象。已有的語言無法表現新的概念,舊的詞義不在能夠滿足交際內容的需求,在這種環境下為了保證言語交際的順利進行,帶有網絡特色的網絡語言應運而生。
網絡語言的使用充分體現了人的認知活動。,因為網絡交流有以文字形式為主的即時交流,為了直觀的向對方表達自己的表情,人們聯想到以字形來表達當時的表情,以“囧”字為例,它直觀便捷的表現了說話人當時的表情,而這個表情也傳遞了說話人的態度或心情。族類詞的出現也充分體現了人的認知活動。以“門“族類詞為列,它的原型是發生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一樁丑聞事件——水門事件,現在“門”族類詞已經成為廣泛流傳的網絡流行用語,并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詞群?!伴T”已經成為了表示不好現象的標簽。人們創造和理解這類詞的活動充分體現了人的認知活動。
語言變異一直是社會語言學研究范疇的一個主要課題,社會語言學的一個基本思想是:任何體現為自然語言的語言系統都是一個“有序異質體”(W eireich,1968)?!爱愘|”體現在不同的語言表現形式上。語言雖然是異質的,但這種“異質”并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以有差異的形式形成一個有序的系統。網絡語言變體也是如此。對語言變異的研究雖然是社會語言學的一個重要內容卻還未受到認知語言學的廣泛關注。而事實上結合認知語言學和社會語言學對語言變異進行研究是非常必要的。網絡語言是一種帶有濃厚時代特征的語言現象有著深刻的社會烙印,對它的研究必須要結合其產生的社會文化環境;同時,任何語言活動都離不開人的認知行為,網絡語言作為新的語言現象其產生和理解更是離不開人的認知活動??梢娊Y合認知語言學和社會語言學對認知社會語言學的視角對網絡語言進行研究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