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中的蜜蜂

◎ 劉宇軒（指導教師：袁釗蓉）

正當我淹沒在題海中，被一道題憋得頭昏腦脹時，抬頭，看見一個小小的黑影在兩扇窗玻璃的夾縫中來回移動，還有“嗡嗡”的聲音——是只蜜蜂。我忍不住停下筆，仔細觀察這“不速之客”。

那是一只小工蜂，頭很小，肚子很圓——或許剛在哪朵花兒上喝飽了蜜漿。窗縫逼仄，它的兩只翅膀盡管努力撲閃著，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靠幾只腳趴著一點點移動。再看看，它移動的方向也奇怪！始終是往上和往下，就沒想過往左或往右。窗玻璃上下距離長，走到底也是死路；而左右距離卻很短，而且很快就有一個出口——那樣出來要容易得多！這小東西好笨！

我來了興致，想看看這只蜜蜂到底能不能自己找到出路。十分鐘過去了，它還在窗縫里努力向上爬，翅膀撲閃著發出“嗡嗡”的聲音。二十分鐘，它離玻璃上方邊沿大概還有十五厘米，但翅膀振動的頻率明顯不如先前了，“嗡嗡”也弱了許多。我真想對它喊：“嘿！小東西！你把方向搞錯了！”只可惜蜜蜂聽不懂我的話，我就算說了也等于白說。

想起曾經在書上看到過一個實驗：有人在一群蜂鳥和一群蜜蜂的正前方、左方、右方同時點上火，觀察它們有什么不同的反應。起初，蜂鳥和蜜蜂都一樣，拼命往前飛，想要沖過這條“生死線”。當看到越來越多的同伴在火中燒死之后，開始有蜂鳥嘗試著倒著飛，而那些蜜蜂卻還是繼續悶頭向前。然后倒著飛的蜂鳥越來越多，直到剩余的蜂鳥全部逃生成功。而那些蜜蜂呢——實驗結束，大火熄滅后，地上留下一個U行的黑色痕跡，仔細一看，全是燒焦的蜜蜂尸體。

我不禁有些感慨。回過神來，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半個小時，那只蜜蜂正慢慢地接近著窗戶頂端，但已經分明顯出精疲力盡，純粹是一點一點在掙扎——我不知道，當它耗盡所有力氣，努力掙扎到窗戶頂端，卻發現那居然是一條死路的時候，會不會像人遇到絕境一樣崩潰？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推開窗戶，把那只蜜蜂從窗縫里放了出來。而這時候它幾乎已經無力再飛了，倏地落到窗臺上，暈頭轉向地爬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振振翅膀飛向天空。

我重新回到書桌前，看著先前困擾自己的那道題。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我很快找到了解題思路，其實這道題并不難！

——幸好，我不是一只夾在窗縫里的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