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戰斗而生 為抗日而死
——鐵血將軍陳安寶

□　牟盛辰

為戰斗而生 為抗日而死
——鐵血將軍陳安寶

□牟盛辰

軍陳安將軍

陳安寶，1891年出生于浙江省黃巖縣橫街鄉，少家貧，勤而好學，立志從軍救國。他畢業于保定軍校第三期，歷經北伐、中原諸役；抗戰伊始，率部參加淞滬會戰、武漢會戰，迭挫日軍，屢建功勛；1939年5月，以國民革命軍第29軍中將軍長之職率部反攻南昌，在前線督戰中壯烈犧牲。

內應北伐

辛亥革命后，陳安寶下定決心從軍報國。1912年初，21歲的陳安寶抵達南京，經過嚴格考試，成為入伍生團一員，不久轉至武昌陸軍軍官預備第二學校學習。1915年夏，陳安寶正式成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步兵科學員，畢業后被分配到浙軍第2師任職。

孫中山先生是陳安寶最敬仰的人，三民主義思想對他影響至深。1926年10月，北伐軍派樊崧甫至九江，秘密游說駐守九江的陳安寶等保定舊識倒戈北伐軍。陳安寶決心響應號召，為北伐軍作內應。此舉使北伐軍于11月不費力就占領了軍事重鎮九江。次年，陳安寶在樊崧甫的介紹下加入中國國民黨。

鏖兵淞滬

1937年11月3日，已是國民革命軍第79師中將師長的陳安寶率部赴上海，參加淞滬會戰。11月4日晨，日軍第10軍在海軍艦炮的掩護下，在杭州灣北岸金山衛附近登陸，向淞滬戰場上的中國軍隊主力右翼發動攻擊。5日，陳安寶剛下火車就奉命率部趕赴金山縣城、乍浦、獨山一帶迎擊日軍。由于雨天路滑，部隊間通訊不暢，等趕到火線時，金山縣城已被日軍侵占。7日凌晨，陳安寶下令部隊全力進攻金山城，鏖戰了十幾個小時，迫于敵軍的強大火力無奈后撤。當晚，陳安寶奉命放棄攻金山，退守興塔防線。9日，楓涇、松江失守。為掩護中央軍主力西撤，79師奉命擔負右翼防衛任務，在平湖以東布防，分兵據守廣陳鎮、虎嘯橋、獨山等地，防線蜿蜒長達八十余公里。11月13日，陳安寶在督戰中左腿被炮彈炸傷，但他堅持不下火線，在擔架上繼續指揮戰斗。11月14日，陳安寶指揮部隊在平湖阻擊日軍，當場擊斃日軍第114師團第102步兵聯隊大隊長東宮鐵男中佐，給日軍士氣以重大打擊。

1937年12月24日，杭州淪陷。1938年2月1日，陳安寶領導的抗日特工隊在杭州豐樂橋用手榴彈炸死敵憲兵司令官柳村及憲兵3人，沉重地打擊了日本占領軍士氣。2月14日，陳安寶率部自諸暨北上，利用“圍城打援”的游擊戰術，用一部分兵力直撲余杭城，另一部分則在中途設伏，襲擊從杭州方面來的駐杭日軍援軍。為了讓敵人上鉤，79師浩浩蕩蕩地開出天目山，朝余杭進發。盤踞余杭的吉川大隊得知79師直撲余杭而來，慌忙向駐杭日軍求援。駐守杭州西門的日軍聯隊長三林大佐率部增援余杭。14日上午，吉川在余杭城西布置好防線，準備迎戰79師。與此同時，從杭州方向趕來的三林部隊進入了79師主力設下的伏擊圈。陳安寶看著一隊隊日軍從眼底經過，見時機成熟馬上下令攻擊日軍，經過激戰，三林聯隊幾乎全軍覆沒。

79師回師與62師合力攻下余杭。當日，陳安寶組織難民從余杭撤離。2月16日，日軍集結優勢兵力三面圍攻余杭，79師和62師獨木難支，只好撤兵。17日，日軍進行報復性行動，因此時的余杭已是一座空城，日軍便在曾受62師攻擊的喬司鎮實行了三天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僅2000人口的喬司鎮，被殺的無辜群眾竟超過1300人，聽聞“喬司慘案”，陳安寶不禁掩面長嘆。

3月，陳安寶帶領79師在德清、崇德、新市、青鎮以及附近重要交通線，巧妙地運用游擊戰法，一個月內就端掉了日軍三個營地、四個窩點。他組織的鐵道游擊隊，曾搗毀滬杭鐵路許村、長安段路軌2000多米，使日軍的物資運輸一度陷入癱瘓。他還在敵后收編當地民兵5000余人，在杭嘉湖等淪陷城市秘密布置潛伏人員、清除漢奸、組織暴動，進行艱苦卓絕的敵后斗爭，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

激戰南潯

1938年6月12日，日軍波田支隊在安慶登陸，正式拉開了武漢會戰的序幕。6月下旬，陳安寶接到命令，率部開至江西省東鄉縣集結。陳安寶率79師離開浙江老家，沿杭徽路西進，于7月中旬抵達東鄉。下旬，陳安寶被晉升為第29軍中將軍長兼79師師長，下轄40師、79師，參加武漢會戰，在徐家埠及吳城以北一帶布防。

7月27日，日軍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派遣第106師團由九江沿南潯線南下，攻擊獅子山、張家山中國軍隊陣地，南潯會戰正式打響。8月21日，101師團攻占星子城，進而向隘口鎮進犯。陳安寶率第29軍與第66軍、第25軍并肩扼守隘口鎮。雙方在東孤嶺、玉筋山等地展開激烈的拉鋸戰。日軍迭遭中方頑強反擊，傷亡慘重，始終無法突破中國軍隊防線。9月28日，79師炮兵團一炮擊中101師團指揮部，師團長伊東政喜中將被炸成重傷，整支部隊實力頓挫，再也無力發動新一輪攻擊，遂放棄了攻占南昌的計劃。日軍第106師團傷亡10000余人。這場戰斗取得了中國抗戰史上的一次殲滅日軍一個師團的驕人戰績，史稱“萬家嶺大捷”。葉挺將軍曾盛贊萬家嶺戰役：“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漢之保障，并與平型關、臺兒莊鼎足而三，盛名當垂不朽。”

在南潯戰役中，陳安寶將軍始終在一線督戰，他帶領29軍堅守陣地31天，非常出色地完成了阻擊101師團的重任，殲滅日軍6000余人，有力地保障了萬家嶺大捷，為中國抗日戰爭史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喋血南昌

1938年11月日軍侵占武漢后，為切斷浙贛鐵路到大后方的交通線，鞏固其占領區，于1939 年2月發動南昌會戰。3月17日到25日，中國守軍在日軍的猛烈攻擊下受到重大損失。3月27日南昌淪陷。

由于在武漢會戰南潯戰役中與敵苦戰，傷亡甚重，陳安寶的29軍在休整后擴充為79師、26師、預備第5師三個師。4月上旬，第29軍編入第三戰區第32集團軍，奉命反攻南昌。4月18日陳安寶接到命令，得知主攻任務交給了第29軍，即下定決心：誓死拿下南昌，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4月23日，陳安寶擔任鄱陽湖東南岸和撫河東岸的守備任務。撫河左岸日軍為牽制我軍行動，相繼占領第102師布防陣地，準備強渡撫河。陳安寶得知，令第29軍工兵部隊加快速度架設浮橋，并在沿岸構筑防御工事，以備應敵。就在陳安寶部署作戰的時候，第29軍各先遣部隊已在南昌附近與敵軍發生激烈交火。至24日9時，79師235團已占領桐樹鋪等處。預備第5師組織的便衣特工隊成功潛入南昌市內，奇襲南昌城中日軍機構，并與城內日軍憲兵展開激烈巷戰。27日，日軍第101師團主力實施反擊，在南昌正南、東南郊區與中國軍隊激戰，反復爭奪該處據點。27日凌晨，陳安寶奉令命26師、79師留守撫河東岸部隊于27日拂曉前渡河，統歸79師師長段朗如指揮，迅速攻占南昌。28日，段朗如以部隊傷亡過大為由改變進攻部署。5月1日，6000日軍在我軍后方登陸，增援南昌。

陳安寶烈士陵園

5月3日夜，32集團軍總司令要求陳安寶率第29軍“第5預備師、第26師、第79師之237團攻略南昌”。此時攻占南昌的重擔全都壓到了陳安寶的肩上。陳安寶知道此戰兇險，但仍義無反顧走上戰場，他對同行人說：“戰事已被段朗如貽誤至此，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后已！”5月4日，陳安寶向所屬各師下達作戰命令：“此戰是與日寇搏斗，交火后，不要怕傷亡！”他部署左右縱隊與預5師三路出擊，并親率軍部和直屬隊于夜間渡過撫河，與先期渡河的26師師部會合后，向南昌挺進。5月5日拂曉，26師152團1營攻至新飛機場附近，抽調精銳士兵組成突擊隊潛入機場，炸毀敵機5架，突擊隊全部壯烈犧牲。5日黃昏，預5師攻至南昌城防鐵絲網。陳安寶將軍親自在火線指揮攻城戰。

日軍極為惶恐，岡村寧次下令，傾全力對29軍陣地進行輪番轟炸，務必阻止其攻勢。在敵機的狂轟濫炸下，29軍死傷慘重。陳安寶臨危不懼，沉著應戰，指揮部隊打退了日軍一次又一次瘋狂進攻，奪得蓮塘桐樹廟西北高地。

5月6日17時左右，左翼龍里港方面告緊，中日雙方軍隊狹路相逢，展開了白刃戰。陳安寶帶著身邊僅有的幾個警衛，冒著槍林彈雨，趕往龍里港督戰。陳安寶率警衛沖至姚莊田塍時，遇日機空襲，將軍腹部中彈，壯烈殉國。殘忍的日軍將他的頭顱割下，空運到東京，以炫耀戰績。

南昌會戰中，日本不僅動用了當時最先進的戰機、裝甲部隊、炮兵部隊，還公然違反國際公約，自始至終將生化武器視為重要的戰役突擊力量，實施了發動侵華戰爭以來最大規模的毒氣襲擊。雖然中日兩國軍隊武器裝備相差懸殊，但中國軍人仍然發揮了頑強的斗志，一度攻至南昌城下。

陳安寶犧牲后，國民政府予以褒揚，追贈陸軍上將，以國葬還厝家鄉。1939年7月3日，陳安寶烈士的靈柩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故鄉，沿途數十萬民眾自發設祭接靈，萬人空巷。1940年8月15日，延安各界舉行追悼張自忠、陳安寶等抗日殉國將領大會，會后舉行公祭儀式，朱德總司令發表講話，號召全國軍民要以張自忠、陳安寶等將軍為榜樣，為國家民族而犧牲奮斗。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題寫挽聯并致唁電。1983年，民政部授予陳安寶將軍革命烈士稱號。2014年，陳安寶將軍入選國家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名錄。

（編輯 陶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