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的喜劇

周旭

【摘 要】作為紀念南京大學建校110周年所創作的學生作品《蔣公的面子》在2012年連演35場，創造了校園戲劇演出奇跡。據悉，該劇至2015年已上演200余場。本文通過對《蔣公的面子》的人物設置、語言特性兩方面來闡述其喜劇性，探析《蔣公的面子》受大家喜愛的深層原因。同時，也對該劇在戲劇風格方面提出了一些質疑與思考。

【關鍵詞】《蔣公的面子》；舞臺??；喜劇性

中圖分類號：J8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5）06-0028-01

一、喜從何來

（一）人物設置的不協調性

堂堂一個中央大學的教授，卻是一個貪吃鬼。這顛覆了大學教授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而編劇就刻畫了一個愛吃的大學教授——夏小山。夏小山一出場就穿著長袍，拿著《離騷》。但他一開口便不離吃，提起吃更是興趣十足。蔣介石請客吃飯，他本不想去，但聽說有一道有名的菜而自己沒吃過，便動了想去赴宴的念頭。這與我們印象中嚴肅刻板的教授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僅僅夏小山這個人物設置得出彩，另外兩個人物卞從周和時任道也有可圈可點之處。卞從周是一個有些圓滑的人，但他也有他的可愛之處，他的性格并不是單一的，例如他知道時任道學術做得好，他想結交時先生，可時任道看不起他，在這種情況下，他還默默地幫助時家。編劇把卞從周這個融不進學術圈子里人寫得有血有肉。另外，時任道是傳統意義上大學教授的代表，在整出戲里，他的表情都是嚴肅的，但當他和卞從周爭論乃至打架時，二人卻在臺上扔起了麻將，將一種激烈的沖突游戲化，同時彰顯出二人性格中可愛的一面。

不協調性是喜劇理論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觀點，源起柏拉圖，黑格爾、叔本華、柏格森等大師。所以，我想說的是，這出戲不僅僅關于人物設置具有不協調性，事件的設置、情節的組建、語言的編排都透射著它的不協調性。

（二）語言的幽默機智

不管卞從周和時任道在討論何等深刻、何等糾結的問題，夏小山都會不知所以地冒出一句“婁支書什么時候來？”這就不禁引人發笑。陳瘦竹先生在《論喜劇中的幽默與機智》中曾說過：幽默是一個人所特有的言談舉止的方式和性格的自然流露。①“我寧愿失戀，也不愿三缺一。”當夏小山說完這句時，臺下哄堂大笑，他以自己的方式，在逗笑觀眾的同時展現了他的幽默性格。夏小山是一個可愛的大學教授，他和時任道友情決裂，還寫了封絕交書，多年后，當時任道提及此事，他又以“我可以寫封復交書嘛”修復他與時任道的友誼。不得不說，夏小山處處都透著與他那身長袍不協調的可愛與幽默。

當劇中矛盾沖突升級的時候，編劇總能以一種機智的方式化解。這就是喜劇的特點和魅力所在。卞從周和時任道在打賭時，當卞從周知道時任道作弊之后，以“你詐和”淡化沖突，并引人發笑，而后，時任道知道卞從周也作弊之后，也以“你詐和”淡化沖突，這不僅增添了喜劇效果，也顯示出了編劇機智的處理方式。

二、憂向何去

（一）風格不統一造成戲劇片段化

這出戲主要由兩個時間段構成，一個是1943年國民政府期間，一個是1967年“文革”時期。由于“文革”的戲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導致了整個戲劇風格的不統一，從而造成戲劇片段化。

（二）關于戲劇走向的再思考

這出戲從嚴格意義上說應該算是一出悲喜劇。對于悲喜劇是否屬于喜劇這一問題，學術界尚無定論。董健先生在他的《戲劇藝術十五講》中明確指出：悲喜劇是喜劇的一種，它是喜劇的同類，是一種帶有深沉的悲劇感的喜劇，是一種叫人笑過之后往深處一想要流淚的喜劇。②筆者也比較贊同此說法。悲喜劇是現代的一種喜劇形態。面對當今社會的很多現實的問題，我們更多的不是悲嘆和哀怨，而是坦然地與生活的不幸達成某種和解，與其悲痛欲絕，不如站在局外，站在高處，以我們的幽默精神俯視荒誕的人生。而這種態度就促使我們創造更多的悲喜劇，而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悲劇或者喜劇。

就像柏格森說的那樣：當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無動于衷地觀察生活時，許多悲劇就會變成喜劇。而在那下，也許，喜劇可以更好地帶我們找回本雅明所說的藝術的“韻味”。讓我們在迷亂社會中得到片刻的安寧。

注釋：

①陳瘦竹.論喜劇中的幽默與機智[J].南京大學學報，1982（1）.

②董健，馬俊山.戲劇藝術十五講[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作者簡介：

周 旭（1987-），女，河南安陽人，南京大學碩士，周口師范學院新聞與傳媒學院教師。主要研究方向：電影理論與批評、編劇理論與創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