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與玫瑰清

馬文

午后的陽光微醺，適合散步。剎那間，一陣清風穿著羽衣翩躚而過，拂去了滿地的芬芳，風中彌漫著一縷暗香，十分撩人。

半空中一瓣玫瑰花，打了個旋，不偏不倚，落到了我的身邊。循著花瓣的方向看去，多出許多花店。街角這一排不知什么時候開了幾家花店。

鮮花包裝成精美的花束擺放在地面上，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殷勤地向路人兜售鮮花。倘若誰問了價錢后不買，待那人走遠后，幾個姑娘便開始嘟噥抱怨起來。

不遠處，一個女人吸引了我的視線。女人從屋內拿出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擺在店門外，安靜地坐在那里，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桌子上擺了一杯清水和一塊面包。我看著女人身后冷清的店面，笑著搖搖頭走開了。

也許是好奇，女人那樣認真看的書是什么？也許是想看看那些花朵精致的模樣，一連好幾天，我都習慣的散步走到這一排花店前面。

可是，一連好幾天，女人都是這樣。從不主動招攬客人，當客人詢問價錢時，女人才會起身問客人要買些什么。因而，女人的店鋪總是比隔壁那些小姑娘的冷清得多。

一日傍晚，父親打發我去買一些鮮花送給母親當作生日禮物，我內心感慨這對老夫妻的雅致。

日影西斜，天邊霞云萬丈，醉人的玫瑰花開得是那樣絢爛，宛若天邊的云霞，明麗動人。金色的細線為熾紅的花朵披上一層金黃的衣紗。

我走進那家鮮花店，那些小姑娘看我是個學生，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大手筆，勞累了一天，一點招呼我的心思都沒有。我聳了聳肩，徑直向女人的店鋪奔去。

女人在認真埋頭看什么東西，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我輕聲喊了句“阿姨”，女人連忙起身問我要買什么，我指了指幾枝鮮花，女人便進屋包裝去了。

我好奇地拿起女人看的東西，這一次我看清了，那是一本書，一本《納蘭詞》我不禁贊嘆女人的才情之高。書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批注。女人手里拿著包裝好的花束，從屋內走出來，她看到我手里拿著那本書，突然有些害羞，連忙說：“那只是寫著玩的。”

女人的臉在霞光的映襯下暈染著一片緋紅。

我指了指桌上的面包和清水，女人笑了笑：“平日里開門早，沒有時間吃飯。”

我滿懷敬意地從女人手中接過那束玫瑰。在紛擾喧囂物欲縱流的社會中，還有這樣一位女子，能守得住內心一方凈土。我想，即便只有面包和清水，她的內心早已開滿了玫瑰。

（指導老師：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