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藝術

蔣麗

我去意大利訪學，終于有機會站在這只著名的“大靴子”上，嗅著海風的咸潤，感受歌劇詠嘆調的雄壯，欣賞生命猶存的建筑，每時每刻都為靈動多姿的意大利風土人情所迷醉。

由南歐的亞平寧半島及位于地中海中的西西里島、薩丁島所組成的意大利，是羅馬帝國的搖籃，也是拉丁文化和文藝復興的發源地，滋養了意大利人獨特的氣質與情調：熱愛生活，創造生活，享受生活，無論富有與貧窮都會努力不失尊嚴地生活。

每天學習之余，或者在租居的房子無法進行歌唱訓練時，我都會走到米蘭的街上，走過艾瑪努埃爾二世長廊，仰望斯卡拉歌劇院，并繞到斯福爾扎城堡后面，在茂密的樹林里放聲歌唱。歌聲在云中繚繞，久而久之我的歌聲竟然成了狗兒的集合令，它們聽到聲音就會歡快地跑過來，搖著尾巴表達它們的喜悅，也使我想起了家中的“犬子”憨憨。

意大利人的日常生活都籠罩著濃郁的藝術感，即使賣氣球也要穿上類似小丑表演者一般的夸張服飾，喜感十足。那些乞討者會扮演成雕像的樣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路人如想照相，他們會極配合地擺出姿勢，至于給不給錢似乎并不介意。

去幾位老師家上課，她們給我的印象是要出門參加重要活動一般，全都衣著華麗妝容精美。83歲的Malia Luisa Cioni老師在家中還會穿著高跟鞋優雅地講課，她的風采一如她家里懸掛的那幅她演歌劇時的油畫，讓人沉醉在如夢如幻的意境中。這種對生活的熱愛感染著她身邊的人，讓他們像她一樣有品位地生活。

米蘭斯卡拉歌劇院幾乎每天都有歌劇或音樂會演出。年初歌劇院就將全年的演出內容印制成冊分發供市民選擇。意大利人尊重藝術，他們把看演出當作一種高雅的社交活動。看音樂會時，人們的衣著打扮遠離現世，女子會穿上晚禮服，甚至有人會根據歌劇的時代背景穿相應的服裝。

斯卡拉歌劇院的學員們的藝術實踐活動也別具一格：周末，學校會將學員們用大巴車拉到中央火車站（La Stazione Centrale）。每位學員穿著演出服并抱著一米左右的彩色空木箱。他們選定人流最多的地方，站到木箱上十分認真地扮演著某個歌劇角色……

（摘自《婦女之友》2015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