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多幸運

[美]簡妮絲·斯普林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秋日，我把爸爸帶到愛珀瑞科茨餐廳用餐。在這里可以俯瞰法明頓河，供應的午餐是有機沙拉和漢堡。這是一段好時光——品嘗美餐，欣賞繽紛的秋葉，傾聽河水流淌。

我注意到爸爸一直盯著一對將近70歲的老夫妻。爸爸意識到我在看他，說道：“你瞧他們，他們多幸運，兩個人還能在一起。”

我記得爸爸在媽媽去世幾個月后告訴過我：“我睡在床上伸手去摸她，可是她不在我身邊。”我想，爸爸安靜不語的時候到底多么地想媽媽？媽媽的名字很少被爸爸說起。

爸爸是否想提起媽媽？喚起他的記憶是否會讓他感覺更糟？這是否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我有點猶豫地問：“爸爸，你知道媽媽去世快一年了嗎？”

這個甚至連自己昨晚把手表放在哪里都記不住的人馬上回應：“10月21日，這周日。”

我突然意識到，問題不在于你的父親或母親是否會懷念自己去世的伴侶，而是他或她是獨自一個人懷念，還是有其他人在身邊傾聽他或她的懷念。

（摘自《和老爸在一起的日子》人民文學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