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伴 一 曲

◎ 劉世河

相 伴 一 曲

◎ 劉世河

大華是我朋友，不足40歲，事業做得很好，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婚姻好像不怎么如意。因為有好幾次，只要一聊到婚姻的話題，剛剛還意氣風發、侃侃而談的他立馬就會眉頭緊鎖，一臉的糾結與無奈。接著便對太太一通抱怨——諸如從來不知道體貼男人，對男人的事業也漠不關心等等。

我試探著問他：既然如此，那是否想過重新洗牌呢？

沒想到大華聽了這話，眉頭鎖得更緊了，連連擺著手說：“那可使不得，我豈能做出如此不義之舉，再說要真到了那一步，我作為男人倒也沒什么，可她早已青春不再，一個中年女人，又是那樣的一個性格，誰又肯像我一樣去接納她！”

大華雙手一攤，很無助的表情，有那么一點“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決絕。于是，他的形象在我面前瞬間高大起來，沒想到這小子平日里常常一張盛氣凌人的面孔，皮囊下居然還包裹著一副“活菩薩”的慈悲心腸。

直到前不久，我有幸結識了大華的太太，大華的“高大形象”也隨之坍塌。原來，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著裝打扮、接人待物皆落落大方且十分得體，完全不是大華口中所描述的樣子。

兩人剛結婚那陣子，大華的太太也曾對大華體貼入微，大華的穿衣戴帽、一日三餐，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大華的皮鞋之所以一塵不染，西裝之所以筆挺整潔，小模樣之所以健康紅潤，那都是太太的功勞?？墒敲鎸μ龅倪@些，大華卻以為那都是天經地義的，況且太太是跟了他后才從一個小縣城高升到大城市的，這對太太來說，簡直就是恩賜。

不料，太太出身雖不及大華，卻天生一身傲骨。她認為一個人的出身只有高低之分，卻并無貴賤之別。再說，那都是上輩人的事兒，作為子女，說到底不過是月亮，再怎么亮，也是借了太陽的光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之所以對大華體貼入微，完全是在盡一個妻子的本分，而絕非卑躬屈膝地討好。所以當發現大華看她的眼神居然是居高臨下時，再繼續做賢婦便有些不情愿了。于是，也就有了大華的“雞肋”之感慨。

生活中，有些人就是這樣，仗著自己“先天”條件比對方好點，就天真地以為對人家是一種救贖，仿佛人家跟了他，是祖上燒了幾輩子的高香得來的恩澤。而他自己則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實際上，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有知有覺，現實中更沒有一種婚姻可以容許“他是罪人，我是圣人”的關系，一對情人的心靈幸福指數，必然是成正比的?；橐霾⒉皇钦l對誰的救贖，而是一種合作。這就好比兩個人唱合聲，本來是一個托著一個才行，一個唱高音，另一個就得唱低音，如此高中有低，低中有高，聽起來才最舒服、最悅耳。但這種“托”是相互的，也就是說高音也好，低音也罷，都一樣重要，音高心不能高，音低心并不低，否則，假如兩個都扯著嗓子飆高音，聲嘶力竭的，那無疑就是噪音，離散伙也不遠了。

（周繼紅 摘自劉世河新浪博客 圖/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