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年的寶寶生還是不生

主持人/斜陽不暮

新年伊始，這個“故事”是什么呢？請同我慢慢進入“角色”！來郵件信函的當事人雖文化不高，但娓娓道來中蠻有邏輯。當然，文字上敝人做了潤色。主持人老師，您好。

我三十一歲，是河北唐山一家物流公司的庫管，丈夫春山是這家公司車隊的司機。晚婚的我倆，從相愛到結婚經過了三年的時間。今年（2014年——編者注）九月，情感上瓜熟蒂落的我們舉行了雖不隆重，但很溫馨的婚禮。我們婚后的生活可以說幸福得“一塌糊涂”。可最近情況有了大逆反，我的心情也像今年晚來的寒風一樣，一下子跌進了冰窖里。無奈中我想到了在公司辦公室看過的《中國儲運》雜志，想到了您，無論如何您給我出出主意吧。

說了半天，我還沒說出“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婚后我懷了孩子。多好的事啊，春山都三十三了，結婚產子不是水到渠成嘛。我們到醫(yī)院做了尿檢，確定了懷孕才告訴雙方家里的。開始婆婆高興得喲，公公也笑得合不上嘴。可不到一個星期的工夫，情況急轉直下，家長的情緒向反的方向走啦！

那是個星期六，我倆到婆婆家吃飯，突然婆婆說：“你們還是把這個孩子做了吧！”我聽了一愣，說：“媽您是啥意思嘛？”婆婆說，“其實呀，我和你爸都想早抱孫子。這么大的喜事誰不高興啊，可是……不是我們不喜歡孩子，咱能不能晚一年再生啊？”她看我沒明白，又補充道，“也就是說，先把這個孩子做了流產，咱明年五六月份再懷，我們等得起。”聽了婆婆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正所謂“三月孩兒不過年兒”，這是讓我們明年晚些日子懷上孩子，在2016年生個屬猴的！本來我和春山也說過這事，春山說爸媽早就盼著孫子孫女呢，他們不會介意這個的。可眼下婆婆提出了這個，我該怎么回答呀？我先是裝著沒聽懂，就笑笑沒說話。不成想公公放下酒杯也開了腔兒：“我直說了吧，就是別生個屬羊的！”

公婆都發(fā)了話，我再不能裝傻。我看了看悶頭兒喝酒的春山，很希望他能用表情或者眼神兒給我個支持。但遺憾的是他反常地低著頭，看也沒看我一眼。我看著公婆，用溫和的口氣說：“爸媽啊，你們都小六十啦，我們也這把大年歲了，我們結婚生個孩子這是多好的事啊，您二老怎么想到做流產了呀！”我看著他們的表情頓了頓說，“二老說‘別生個屬羊的’，是不是說屬羊的命不好呀？”我的話音兒一落，公婆同時點頭。我笑了笑，認真地說：“咱都是一個城市的人，我怎么能不知道這個說法呢。我爸媽也知道，可他們就沒提出反對意見呀。再說啦，人家現(xiàn)任的總理不就是屬羊的嗎？咋就不好了呢？”我本來是想用這個說明屬羊的并不是不好，沒想到婆婆說：“咱哪兒能跟人家比，人家那是家門興，富貴命。咱小門小戶的沒那個造化呀。”然后接著說，“閨女啊，你就聽我們一句吧，后年的猴年再生吧。”我心想，猴年的孩子就真的好嗎？社會上真都這么著，不扎墩兒才怪呢！

那日無話。回來的道上我就埋怨開著車的春山，說你本來也是高興的，咱倆都說好了的，這會兒你怎么不做你爸媽的工作呀？讓二老把矛頭對著我，好像是我不聽他們話似的。春山瞥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地說：“咳，老媽前幾天就給我打電話說這事了。我沒告訴你。”又說，“我不是沒做工作，是二老很堅決。我問他們是不是聽了誰的話了？他們說地球上的中國人都知道。你說我怎么辦呀。”我聽了就急了說：“你說變就變了？那還不如當初我們采取措施呢！你以為做個流產那么容易呀！你得知道我都多大啦！”我那口氣又氣又恨，把個老實巴交的春山嚇得一個勁兒地哄我。

轉天上班。中午吃飯時我和一起的姐妹們故意說起屬羊的“命”。我明知她們挺信這個，但還是想聽聽她們說的到底有啥道理。因她們不知我懷孕，所以也沒猜出來我是想“現(xiàn)場采訪”，于是就七嘴八舌地打開了話匣子。可聽來聽去，總歸就是啥“屬羊的命不好”啊，“十羊九不全”啊，要是臘月的羊就“沒有草”吃啊……我心說還能說點兒別的嘛！

老師，我不是不傳統(tǒng)的人。可是這傳統(tǒng)也得挨邊兒不是？屬羊的不管是歷史還是眼下多得是呀，怎么就“命不好”了呢？我就不信這個勁兒！我心想，畢竟我爸媽支持我，這孩子我還就生定了！我心里別扭，很委屈！您說我都過了“三張兒”的人啦，想生個孩子怎么這么難呢？心里不痛快，就回了娘家。

獨生女回家啦，父母第一句就問，春山怎么沒來呀？我說我倆鬧意見了。我媽聽了著急地說：“怎么剛結婚就鬧意見？人家春山那么老實厚道，咱可不能欺負人家呀。”我話里有話地說：“誰欺負誰呀，他欺負我還差不離。”

我就一五一十地說了春山開始不在乎屬羊的，眼下公婆想法和春山觀點的變化。本想等著我爸媽的支持，沒想到我媽聽了竟也犯了疑心說，“也是啊，真要是將來有個啥不得勁兒的，讓人犯嘀咕。”還是我那當年搶險救人的老爸明確地說：“聽啥呀，屬啥的有啥關系嘛。地震那會兒，被房子埋底下的屬啥的都有。”可話雖這么說，聽口氣也不是很堅決。當時我那眼淚就下來啦。我媽見我哭，心疼地說：“孩子，媽聽你的！我給你公婆做工作去。我們四個都退休了，幫你們帶孩子多好啊。”這么著，破涕為笑的我才吃了頓舒坦飯。

晚上回家后，我給出車回來的春山說了我爸媽的意思，他猶豫著沒表態(tài)。我呢，就上網給春山搜索出有關“屬羊”的信息。好家伙，那可是真多喲……春山看著我興奮的表情，也說繼續(xù)給他爸媽做工作，估計是沒啥問題的。一夜無話。

老師，如果這事到這為止，我還真的不給您找麻煩，關鍵是……

那幾天我們出入庫的貨品多，忙得不可開交，這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小雪那天是個星期六，巧的是那天春山出車我出庫，我倆都加班。晚上傍黑兒的時候，我媽到單位來找我。告訴我說，沒想到她跟我婆婆吵起來了！當時嚇了我一跳。我媽雖然性格直，可是個知書達理的老實人，怎么會跟我婆婆吵架呢，她們相處的不錯喲。原來，我媽就著到新區(qū)（我婆婆家住唐山新區(qū)）買東西的時候，捎上些茶葉呀啥的禮品到了婆婆家。本來挺和諧的姐倆見面提起了我生孩子的事，沒想到越說越激動。我媽的意思是孩子這么大了，做了流產以后懷不上或者傷了身體怎么辦；我婆婆就堅持說自己當年計劃生育也做過，沒啥了不起……也就是說還是不愿意讓我把這孩子生下來！倆人弄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媽就出來了……我先勸走了我媽，然后給婆婆打個電話。沒想到兩邊的氣兒還都挺大的。春山回來一聽，愁得他哭鼻子的心都有！您說我這剛結婚還不到半年，兩親家關系就出現(xiàn)了“問題”，我又成了關鍵人物！您說這兒媳婦以后怎么當，我們的關系還怎么處？這孩子是生還是不生？咳……春山又是那種老實得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老好人……

老師啊，幫我出出主意，您說我該咋辦呢？

接到郵件，我即刻給她做了回復。我告訴她，你家這事矛盾焦點不就是孩子的屬性嗎？既然你和春山不介意孩子屬羊，那就應該給公婆做工作！而這個做工作的人是現(xiàn)成的，那就是你的父親！這樣的事情，爹出面比媽出面好！網上這么多說“十羊久福全”的帖子你不給公婆看看嗎？如果雙方父母不熟悉網絡，你可以下點工夫給他們打印出來請他們看。要知道，六十歲上下的人是挺相信網絡的！只要你們堅決，兩個父親“喝兩盅”這事不難解決！因為雙方父母都是為了你們和下一代好！同時，你可以把我們這期的《心雨》拿給老人們看看。他們還很相信媒體的呢！我等待著你的好消息！

讀者朋友，又到羊年！之所以將這個“故事”呈送給大家，是因為包括敝人在內的世人，如今都知道所謂“屬羊的命苦”!在這里，我不想說自己身邊的同仁中屬羊的生活得很好，也不想說自己的兩個親人——1967年的外甥女和1979年的外甥，不僅是幸福地有著雙胞胎孩子的爸媽，而且是年薪百萬的加拿大物流業(yè)亞洲區(qū)老總和天津一家民營物流公司老總！更不想舉李總理出生于1955年，比爾蓋茨出生于1955年的例子！敝人想說的是，人們常說“溫飽思……”，竊以為，溫飽更容易生“閑事”！遠的不說，就我們這代人所經歷的——三年困難時期怎么沒人說“這個”？“文革”期間怎么沒人說“這個”？改革開放初期怎么沒人注重“這個”？眼下生活好了，“閑事”來啦！姑且不論這個說法是多少個荒謬的元素構建的（這個網上都有，筆者不再贅述），就說生活中的我們，干什么要因了毫無意義的“閑事”，使自己本來開心的生活苦惱呢？嚴格講，這不是“無事生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