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橋下空間
——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建議

張雨晗

(成都市規劃設計研究院規劃一所， 四川成都610041)

失落的橋下空間
——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建議

張雨晗

(成都市規劃設計研究院規劃一所， 四川成都610041)

隨著規劃從增量到存量的轉變，土地的精明增長開始受到人們的重視，城市中的失落空間也成為城市發展的可能性，重新利用失落空間可以提高城市公共空間的品質，但是有些失落空間被遺忘太久，已成為了大家不愿意去關注的“灰色地帶”，而如何讓“灰色地帶”重見光明，讓失落空間重新充滿活力。文章選取成都高架橋下空間為研究對象，通過實地觀測、抽樣調查的方式發現高架橋下空間“失落”的現狀，從而提出空間利用及空間改造的策略。

高架橋; 空間; 利用

1 失落的橋下空間

1.1. 高架橋下空間的概念

高架橋，即跨線橋。一種橋梁，指擱在一系列狹窄鋼筋混凝土或圬工拱上，具有高支撐的塔或支柱，跨過山谷、河流、道路或其他低處障礙物的橋梁。而本次的研究對象為高架橋下空間，為方便研究，筆者將高架橋下空間做了一定的界定，指用于車行的高架橋路段，且位于道路紅線范圍內的橋下空間。

1.2 失落空間的概念

羅杰·特蘭西克在城市設計著作中提出：失落空間是令人不愉快，需要重新設計的反傳統城市空間，對環境和使用者而言毫無益處；他們沒有可以界定的邊界，而且未以連貫方式去連接各個景觀要素。概念中指出失落的空間是缺乏景觀打造和設計且利用率低下的城市空間。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城市中因設計不合理，環境品質不高，無法滿足城市功能和人群日常需求的城市空間。

1.3 橋下空間的失落

中國改革開放后雖然迎來了城市發展的大躍進，城市人口的不斷上升和交通出行方式的日益先進化，使得城市內部的道路無法負荷城市日益上升的交通量，為了緩解交通問題，提高出行效率，高架橋開始在各大交通要道進行建設，解決了平面路網的土地制約問題，也成為了城市形象表現的重要元素。但是人們極少的關注橋下的空間環境，橋下空間漸漸地被人們遺忘，成為了城市犯罪的高發地帶和城市“臟、亂、差”的另一類代名詞，造成了“橋上風景獨好，卻不知橋下熙攘一片”的景象。目前國內對于橋下空間的規劃及利用還沒有統一的認知和管理，橋下空間資源缺乏合理的設計和利用成為了各城市的通病，僅僅是為了尋求緩解交通壓力的最快解決方式，而忽略了優化城市的環境品質，提升城市形象的初衷。

如何能合理地利用高架橋下的空間，使城市土地合理利用，完善城市公共空間功能，改善城市公共環境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此本文以成都市中心城區內部高架橋下空間為例，通過實地觀測、抽樣調查的方式進行分析，從而提出橋下空間的改造策略。

2 橋下空間的利用

2.1 成都市民對橋下空間的主觀感受及客觀評價

筆者通過問卷進行抽樣調查，結果顯示40 %的受訪者認為高架橋空間一般，高達35 %的受訪者認為環境較差(圖1)。

圖1 問卷調查受訪者對高架橋下空間的評價及主觀感受

而16 %的受訪者反應橋下空間環境衛生狀況不好、臟亂差、多有流浪漢露宿、城市生活垃圾的丟棄點之一。居民大多反應橋下夜間燈光昏暗、沒有安全感，以及橋下空間是犯罪的高發地點，抽樣統計比例分別高達18 %、11 %。可見受訪者對于橋下衛生環境以及治安環境的不滿意度較高。調查中筆者還發現，20 %的受訪者指出，高架橋的建設形式千篇一律，每座橋都差不多，識別性不高，很容易走錯路。

當然37 %的受訪者還是給以了橋下空間正面的評價，對于緩解城市交通壓力有一定的貢獻作用，也肯定了城市高架橋建設的意義。17 %的受訪者認為高架橋的建設以及橋下空間的綠化打造為城市帶來了很好的城市景觀，18 %的受訪者還認為橋下空間為城市后續功能的完善提供了空間場所(圖2)。

圖2 橋下空間帶來的影響

除單因子分析外，還采用讓受訪者對高架橋下的4個評價因子主觀需求與現實評價兩方面進行對比打分的方式，對成都高架橋下空間進行綜合評價(圖3)。

圖3 受訪者主觀需求與客觀評價

數據顯示：受訪者普遍認為高架橋下空間緩解交通壓力、補充城市公共服務設施、補充城市市政設施以及塑造城市景觀四個因子都是較為重要的，平均分都達到了4(滿分為5)以上。但是在客觀評價一欄，評分都偏低，其中補充城市公共服務設施、補充城市市政設施的評價分數均低于1.5，數據說明居民對于橋下空間功能配置的問題上較為不滿。

以上各方面可以看出：在高架橋下空間功能配置這個問題上還存在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2.2 成都市橋下空間利用現狀

人群在高架橋下空間活動時間主要集中在白天，夜間極少有活動發生。根據實地調研可知，目前成都市高架橋下空間除了滿足城市道路交通的功能之外，主要還承擔著公交換乘、城市綠化等功能，少部分有停車場功能，但停車行為多為自發，缺乏相應管理。橋下空間經營類活動也多以無證擺攤小販為主，露天經營，導致場地內環境衛生也相對較差。當然成都部分高架橋下空間也有可取之處，部分高架橋下為體現獨特的城市文化底蘊，做了很多特色的景觀打造，例如：蘇坡立交下體現川劇變臉文化的臉譜立柱，人南高架橋下以“老成都”為題建立民俗公園，內部的各種雕塑浮雕及特色商業，減少了區域政府機構的財政壓力，同時也打造出不一樣的城市公共空間(圖4)。

圖4 成都市高架橋下特色空間

本次調研根據各自區位特征，選取三類高架橋樣本：一環內、一環外二環內、二環外三環內，根據三種不同的樣本進行取樣研究。以下為選取的6座高架橋具體利用現狀如下表1所示。

表1 成都市高架橋下空間利用現狀抽樣一覽表

注：√表示有該項用途；—表示沒有該項用途

由表1可知，成都高架橋橋下多以綠化為主，少部分空間利用較好，與人文環境相融合，但大部分橋下空間并沒有很好地考慮到市民在橋下的空間體驗感。

綜上所述，成都高架橋下空間有以下幾個問題：

(1)空間利用率低，大部分高架橋下僅有道路綠化，橋下空間利用未受到重視；

(2)缺乏公共服務類功能，利用形式單一，多作為公交換乘站，公共服務及文化類設施較少。

2.3 與國內外對橋下空間的利用經驗的對比

立交橋的建設無形的在城市空間中形成了較為嚴重的屏障，分割城市功能片區，利于管理，但不利于城市生活氛圍的打造。對橋下空間的合理利用，讓市民更為廣泛地參與其中，例如公園、廣場、商業鋪面等，有利于增加橋下空間的活力，讓失落的空間不再失落。

2.3.1 臺灣高架橋下空間的利用

臺灣與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對比見表2。

表2 臺灣與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對比

臺灣高架橋下同樣承載著公共交通換乘點的功能，但相較于成都，更加集約空間。成都地鐵站出入口多布置于道路交叉口道路紅線以外，無論周邊是否是商業空間，站點布局均是采用這類方式處理，雖然可以更好的做到人車分流，在商業較為集中的路口和商業空間進行無縫連接，但非商業路口成都同樣采用此類處理手法，單純從土地的利用方面來看有些欠精明的地方。而臺灣的地鐵站出入口多布置于高架橋下空間，且位于道路紅線范圍以內，大大地提高了臺灣地區道路用地的利用率(圖5)。

臺灣高架橋下的停車場也有較為完善的管理體系和設計，最大化地利用橋下空間，在空間允許的情況下進行分層設置(圖6)。在臺灣多數的橋下空間一般利用于商場市集、社區公共服務設施、政府機構辦公用地等。

圖5 高架橋下的公共交通換乘點(臺灣)

圖6 高架橋下的停車樓(臺灣)

2.3.2 香港高架橋下空間的利用

香港對于橋下空間的利用更有其獨到之處，農貿市場、社區服務中心、公共文娛空間、居民休閑廣場這類居民公共活動場地隨處可見，部分高架橋下還分層布局，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橋下空間，為居民生活提供了方便，也是為做存量規劃、完善公共服務設施提供了較好的借鑒藍本(圖7)。

圖7 高架橋下的菜市場、公共活動中心、公共休閑場所(香港)

橋下作為全民活動的公共場地，市民皆可向港府申請使用場地。不同的社會文化團體在高架橋下這個非正式的文化和表演場地舉辦了各種不同類型的活動，例如：街舞比賽、樂隊表演、攝影教室、露天電影會、嘉年華會、藝術創作坊、建筑展覽及研討會等，營造了一個市民可自由參加的公共空間。

香港與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對比見表3。

2.3.3 日本

日本是個寸土寸金的彈丸之地，對于空間的集約利用一直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代表。但日本的高架橋主要以鐵路高架為主，橋下一般作為商場、餐飲娛樂場所、動漫街、臨時住宅、停車場等(圖8)。

東京新宿的高架橋搞得最為“藝術”，橋下商業街區綿延較長，既能夠很好地利用空間，又可以積聚商氣，還可以解決商業店面不足的問題，在橋下開店的幾乎各種行業都有，咖啡館、服裝店、玩具店、拉面館等等。同時也避免了衛生和安全“死角”的出現，減輕了高架橋對城市景觀的破壞，這條高架橋下商業街已經成為了新宿重要的購物場所和城市景觀(圖9)。

日本與成都高架橋下空間利用對比見表4。

2.4 改善橋下空間的策略建議

2.4.1 橋下空間利用的原則

如何能使功能單調的、有隔離性的立交橋更好的融入城市功能，成為城市亮麗的風景線，如何使橋下空間成為一個受大眾歡迎、活力滿滿的且具有多樣化功能的場所。筆者認為橋下空間資源的利用還需要考慮多種因素，對于功能的植入也不能違背以下幾個基本原則：

圖8 高架橋下的商場、餐飲、住宅(日本)

圖9 東京新宿的高架橋“橋下商街”(日本)

橋下功能日本成都商場咖啡館服裝店餐飲娛樂街動漫街成規模，較為集中，多是以街區形式——自發性質，未成規模，缺乏管理，城市管理的難題—臨時住宅統一的建筑風格，集中修建流浪漢的露宿場所停車場多與商業街區聯合修建臨時，缺乏管理

2.4.1.1 遵循交通優先，建立更完善的交通換乘

高架橋是現代化城市的重要標志，廣泛應用于高速公路和城市道路中的交通繁忙地段，承擔著緩解平面交叉道口車輛堵塞和擁擠，提高車速和通過能力，保證交通暢通的重要使命。在對橋下空間功能植入的時候，首當其沖不能違背高架橋建設的初衷和秉承交通優先的原則。

大多數的高架橋還承擔著交通樞紐、公交換乘的作用。但是通過現場踏勘，成都的交通換乘站點還沒有達到“無縫化”，在橋下空間利用上還應該著重強化這部分的功能，做好從分散到集聚的轉變。

2.4.1.2 橋下功能利用的復合化

高架橋下空間的利用不應追求單一的功能，而可以根據不同的周邊環境，靈活的功能進行搭配。例如，商業空間、停車空間、公廁的配合布置；商業配套與公交站點的配合布置。

2.4.1.3 確保空間利用的安全性和可達性

高架橋下空間本著安全可達的原則，應建立獨立專用的出入口及通道，規范相關的安全指示標志。

2.4.1.4 以提高城市形象為原則

隨著社會的發展，居民的審美需求日益提升，高架橋下空間的利用同樣應考慮美觀性與藝術性。設計上與城市風格相融合，與周邊建筑相協調，把握區域的文化內涵，將其融合到空間的布局和設計中，凸顯區域特色，樹立城市的形象的標桿。

2.4.1.5 提倡公眾參與，保證公共空間的公益性

公眾參與利于完善城市服務功能，強化社區必要服務功能建設，有利于增強居民歸屬感。公共空間的植入也同樣可以阻止城市中一部分的非法活動，市民也便于對公共空間環境衛生進行監督、關心和維護，同樣使得失落的空間重現活力。

2.4.1.6 完善相關管理規定

將高架橋下功能納入規劃，進行先行的系統規劃，預留出足夠的功能空間。并出臺相關的管理規定，清理權屬問題，并規范橋下空間的利用，統一監管。

2.4.2 橋下空間利用的建議

通過抽樣問卷調查，結果如圖10所示，有29人認為橋下空間作為公園較為合適，23人認為可以作為政府工商、交通管理、市政管理部門工作的分管點，21人認為可以在橋下植入花店、水果店、廣告制作室等商鋪店面，20人認為作為社會停車場較為合理，可以緩解成都市內停車難的問題。受訪者們對于用于變電站、垃圾轉運站等市政類設施，自行車、機動車維修類設施以及居民健身設施等也有著一定的認同(圖10)。

圖10 橋下空間功能的選取

筆者認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周邊國家及地區的經驗為我們提供了很多的啟示，也是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的。同時也要延續成都本地值得發揚的地方，結合高架橋的具體情況，進行合理的空間利用。成都市一環路、二環路范圍內的高架橋多位于商業區及住宅區，人群較為集聚，商業集中區域可適當增加商業類設施、公共服務類設施等，例如社區服務中心、文化活動站等(圖11)。較為集中的居住區可適當考慮立體停車樓的建設，用以緩解成都市中心城區停車難的問題(圖12)。

圖11 高架橋下服務性設施空間布局模式

圖12 高架橋下綜合停車樓布局模式

三環路周邊的高架橋大多體量較大、占地較廣，且遠離住區，適合植入特色文化休閑廣場、生態公園；在用地不足的情況下還可以考慮在內布置市政公用設施；在較為重要交通節點設置政府工商、交通管理、市政管理部門工作的分管點，利于群眾可以就近辦理業務以及進行意見反饋。

3 小結

對高架橋下空間進行合理利用是重新整合城市可利用空間的手段之一，是存量規劃中提升居民生活品質的方式之一，也是一次打造“城市名片”的重要機會。根據每座高架橋的不同結構以及各具特色的周邊氛圍，構建風格各異的橋下空間利用模式。而如何在保證城市交通順暢的基礎上，設計一個較為完善的橋下空間利用模式，如何合理的利用高架橋下空間完善城市居民生活品質，是橋下空間規劃的重點，這也是以后城市建筑中應該去探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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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許薌斌,杜春蘭，鄭圣峰.尋找失落的空間——楊公橋橋下空間重構研究 [J].華中建筑, 2013(2)：10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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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秦肖,朱益軍,王曉陽.淺議城市高架橋下空間的利用與開發 [J].浙江建筑，2013,30(10)：8-12.

張雨晗(1989～)，女，學士，助理工程師。

TU98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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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5-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