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斷”湖濱

盧聲怡

上期，陽貨帶著子虎上門來找碴，要比除法計算，結果輸得一塌糊涂。這期，孔老師要用什么小妙招來解決植樹問題呢？來，我們聽故事吧！

“最近比較煩，比較煩，比較煩……”晚上，我躺在宿舍的木床上，輕聲哼著歌兒，不知不覺地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到杏壇前的路上跑幾個來回吧。于是我悄悄地披了外衣，帶上門出去了。

走近直道，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隱約有個影子在晃動。我躡手躡腳地藏到大榕樹后面往前張望。果然，我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正站在直道那端！

“咦，有鬼？”我心里緊張地想，雖然孔老師平時告誡我們，不要輕易談論“怪力亂神”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最近班上的同學都在大聊什么“植物大戰僵尸”，我的想象力一下子大爆發了。看這怪影子，還穿著白衣服，一定是音樂盒僵尸！哈哈，遇到我這個打僵尸高手，你算是死定了。不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僵尸都是膝蓋不打彎，走路一蹦一蹦的，可這個“僵尸”卻走走停停，一會兒還要蹲下來，不知道在地上搗鼓些什么。

正好，孔老師的數學研究室就在旁邊。我悄無聲息地閃身進去，從桌子上順手抄起一把大剪刀。“嘿嘿，看我‘咔嚓’一下，把你這‘僵尸’的頭給剪下來！”

我屏住呼吸，手提大剪刀，躡手躡腳地前進。近了，更近了，眼看“僵尸”進入了我的攻擊范圍，我大喝一聲。

“白衣僵尸”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我愣住了：“孔……孔老師！”

孔老師很快鎮定下來，說：“嚇我一跳，我打算在這路邊種上銀杏樹，你來幫我看看怎么種好？”

“種銀杏樹？不如種陽光菇……”我一邊嘀咕著，一邊順著孔老師手指的方向看去。

“主要觀估？你是說不如先觀察，再估一估？有道理。”孔老師點起頭來，“這條路大約長30米，我打算每2米種一棵。”說完，他接過我手里的大剪刀，走到路的一頭，然后沿著路向我走來，每走2米，就用剪刀在路邊的地面上畫一條橫線，還順手在每條橫線上寫數：1、2、3……

“咦，為什么是14棵呢？30除以2等于15，應該是15棵呀？”我納悶著呢，孔老師卻拉著我，退到邊上，說：“等著看好戲吧。”

奇特的景象出現了。孔老師在路旁寫下的數，搖搖晃晃地升起白煙。一會兒白煙凝固，變成了14棵閃著白色光芒的銀杏樹，在漆黑的夜里散發著閃閃的光霧。我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醒悟過來，發現自己的下巴好像都要掉下來了。

我正打算把下巴推回原位，又看到整條路變成了金黃色，并且從孔老師畫的橫線處依次裂開，分成了15段。這15段路各自站起身，成了人形，還甕聲甕氣地說起話來。

左邊的第一段路（我們暫且叫他“路人一”吧）率先撲上去，卷住他右邊的銀杏樹說：“哈哈，這棵銀杏樹歸我了！”路人二也連忙抱著他右邊的那棵樹，叫著：“這棵是我的！”就這樣，每個“路人”都搶一棵，從左數起的前面14段路正好搶了14棵樹。最右邊可憐的路人十五撲了個空，他不服氣地嚷嚷起來：“不行，不行，我們要從右邊開始！”

這些由路變幻而成的“怪路人”倒是很好說話，紛紛答應。

于是，這次他們從右邊開始，重新來了一場搶樹大賽。這回路人十五分到了樹，可最左邊的路人一沒有搶到樹。

看完這出好戲，我點點頭，說：“我明白了，在路上種樹，樹的棵數要比路的段數少1。這條路15段，但只需要種14棵樹。”

孔老師卻搖搖頭，說：“你說對了，但不完整。如果是這種情況呢？”在他的輕聲提示中，路的頭尾兩端“噌噌”地各冒出一棵籠罩著銀白光霧的銀杏樹來，這樣就變成了16棵銀杏樹。

還沒等我開口，最兩頭的路人一和路人十五齊聲大笑起來，高興得整個身軀扭來扭去：“哈哈，這樣我無論怎樣都能分到一棵樹啦！”

眼看這十五段路一會兒搶左邊的樹，一會兒搶右邊的樹，玩得不亦樂乎，但無論他們怎樣搶，最后都會多出一棵樹來。

我吸取了前面“說對了，但不完整”的教訓，一口氣把三種情況全說了：“如果路的兩端都栽，那么樹的棵數比路的段數多1；如果路的兩端都不栽，那么樹的棵樹比路的段數少1。如果路的一端栽，另一端沒栽，那么樹的棵樹就正好和路的段數相等。”

“這回對啦！”孔老師高興得一拍手，“呼”的一聲，所有的銀杏樹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十五段路也在眨眼之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似乎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周圍重新陷入黑暗。

孔老師解決了植樹問題，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揮了揮手里的大剪刀，說：“回吧。”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孔老師往回走，經過有名湖邊，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不是在一條直路上種樹，而是繞著這周長為30米的有名湖的湖濱種銀杏樹，也每2米種一棵，那么樹的棵數是比路的段數多1，少1 ，還是和路的段數相等呢？”

“哇！這個問題好，環道上種樹，樹的棵數和路的段數的關系要怎么理解呢？”孔老師一揮手，他手里的大剪刀飛了出去，沿著湖濱迅速地點出了15個點，許多棵銀杏樹又在一片銀白光霧中冒了出來。但大剪刀并不罷休，高高地飛起至半空中，最后變得無比巨大。這把巨大的剪刀張著大口，猛地朝湖濱邊上扎下來，貼著一棵銀杏樹旁邊剪了下去！

在我的驚呼聲中，湖濱這一圈環道被剪斷開來，又慢慢地展開伸直，變成了一條直路！路的一端盡頭處正栽著一棵銀杏樹，另一端則沒有。缺少了道路環繞的湖水面比邊上的地面高出一大截，但卻不溢出來，波光蕩漾，晶瑩萬狀，顯得特別好看。

在環道上種樹，不就相當于在直道上只栽一端嗎？

我激動地伸出手去，正要向孔老師炫耀我的發現，卻發現孔老師不見了。一回頭，我的手指戳中了懸在虛空中的湖水。“嘩”地一下，湖水像瀑布一樣向我傾泄而來！

“啊！救命！”我猛地坐起來。

咦？原來是在做夢。我床鋪邊上的窗戶忘關了，不知什么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雨水飛濺到我的枕頭上，簡直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澆得我滿頭都是水。

我連忙起身關好窗戶，然后記錄下這神奇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