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與法國大師面對面

傅瑞

距離徐悲鴻當年奔赴法國學習將近百年之際，恰逢2015年徐悲鴻誕辰120周年。《大師與大師——徐悲鴻與法國學院大家作品聯展》2015年4月19日在上海中華藝術宮降下帷幕。

這一持續展出5個月、每天吸引無數觀眾的大型國際藝術展，在回望徐悲鴻青年時期在法國學習和進行藝術探索經歷的同時，梳理中國現代美術創作和美術教育在二十世紀上半葉的歷史發展脈絡及其重要成果，呈現這一時期發生在中國和法國之間的一段標志性的文化藝術交流史。

這是首次將中國藝術大師徐悲鴻和法國學院大師，尤其是徐悲鴻四位法國老師的作品聯袂在中法展出并展示清晰師承脈絡的大型展覽。展覽以深入、細致、扎實的學術研究為基礎，展現一段鮮活、生動的歷史。徐悲鴻與法國大師間的畫藝切磋和情感維系見證著中法兩國友誼與藝術的發展。

“大師展”展出作品共162件，其中59件來自法國奧賽博物館、小皇宮博物館、巴黎高等美術學院美術館等8家博物館、美術館；45件來自私人收藏家藏品；參展的徐悲鴻作品共有70件。還有4件徐悲鴻在留法期間收藏的自己老師的作品，均來自北京的徐悲鴻紀念館。徐悲鴻之孫、徐悲鴻紀念館典藏部主任徐驥接受媒體專訪時透露：“本次展覽展出的徐悲鴻在法國期間的人體、石膏素描和一件徐悲鴻臨摹作品《豐盛》都是首次拿出來展覽，還有徐悲鴻留學期間創作的《河畔》也是首次展出，它與一件他老師的作品《河畔》面對面展覽。”

展出的徐悲鴻的作品中，不僅有人們耳熟能詳的《愚公移山》《田橫五百士》《簫聲》《孫多慈像》《泰戈爾像》《負傷之獅》以及徐悲鴻所畫的馬、鷹等經典代表作，也有難得一見的《陳散原像》《彩霞》和素描稿《毛澤東像》《秦瓊賣馬》等作品，是近年來徐悲鴻作品最大規模的一次藝術展示，呈現出一個完整的徐悲鴻。

而法國學院派大師的作品更為珍貴，這些作品來自于法國奧賽博物館等8所法國博物館及美術機構的收藏。弗拉孟、達仰-布弗萊、柯羅蒙、阿爾伯特·貝納爾四位親自授業徐悲鴻的老師及勒布托、盧梭等大師的精彩作品，生動地詮釋為何18、19世紀巴黎是世界藝術的中心，而年輕的徐悲鴻又從他們身上汲取了什么，從而生動地展現了法國學院派藝術對中國現代繪畫大師徐悲鴻一生及其創作的重要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大展將新古典主義大師安格爾的第一幅油畫作品《羅馬法爾內西納別墅的墨丘利》第一次引入中國。

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是一所頗有名望的世界著名學府，也是徐悲鴻到法國直奔的主要目標。作為一所具有世界影響的美術高校，無論你來自哪里，都必須經過一系列考試才有入學資格。徐悲鴻是這所名校正式考試后錄取的第一個中國學生。那一年，徐悲鴻26歲。

徐悲鴻認為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弗拉孟教授的歷史畫與主題肖像畫創作，是現實主義傳統的精華，氣勢宏大、流暢自然，而弗拉孟教授也喜歡徐悲鴻，他看到徐悲鴻不只是一個學生，而且是一個年輕聰穎的中國藝術家。

1920年冬，徐悲鴻認識了他的藝術道路上又一個引路人，這就是達仰-布弗萊。人們都知道，徐悲鴻畫馬名揚天下，而達仰也是畫馬的高手。在巴黎大學大會堂后壁上的達仰的畫作，造型逼真，氣勢恢宏。只要有達仰的畫，徐悲鴻都會去看，仔細品味大師的創造力。當時巴黎不少重要建筑都以請到達仰作畫為榮。

在徐悲鴻的法國老師中，最重要的一位無疑是阿爾伯特·貝納爾。他統領著幾種不同的繪畫類別，特別是大型公共建筑內部的裝飾繪畫藝術。貝納爾曾經在1920年至1930年間就任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院長，他在藝術界享有盛譽，也曾經對中國藝術在法國的推廣起過重要作用。徐悲鴻與貝納爾在創作風格上有著無可置疑的相近性，如注重于細條的描繪、明快的色彩接配、快意粗獷的筆觸。貝納爾的藝術突破古典主義，成為法國學院派藝術的典型代表。“印度夢”繪畫便是徐悲鴻與貝納爾的一種共同藝術表達。

滲透在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藝術歷史感，隨處可見。在徐悲鴻看來，歐洲繪畫傳統是一個獨特的藝術體系，與中國繪畫風格迥異，同樣是人類優秀文化遺產。徐悲鴻在法國時身邊總是巨星閃耀，使他能夠沐浴在藝術的陽光雨露之中。

徐悲鴻和他的藝術成就是二十世紀中國藝術發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他開辟了“中西融合”的藝術創作道路，建立了中國學院美術教育體系，支持、鼓勵并促成一大批中國學子赴法學藝。

所有這些，都在《大師與大師——徐悲鴻與法國學院大家作品聯展》中得到了充分而形象的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