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瑣憶

天涯海角有盡處，唯有師恩無窮期。感謝您，在那個五月留給我們永恒的記憶。

陸君，我們的生物老師，起初并不大受歡迎。薄如云片糕的嘴唇吐出的言辭真晦澀難懂：“今聽（天）講植物的光火（合）昨（作）冗（用）……”他還未切入正題，我們已樂得骨頭都酥了。

于是，大家開始在他的課堂上尋點事做——伏案小憩、“飛鴿傳書”、暗讀漫畫……他仿佛忍到了盡頭，明亮的雙眼在鏡片下射出一股冷光，音調倏地提高數倍。那幾聲高音還著實嚇人一跳，他因而獲一美譽——咆哮帝。

會考的季節——五月大張旗鼓地來了，大家不再任性地與他打地下游擊戰了。當我們因測試的屢戰屢敗而氣餒地趴在桌上時，他鼓舞我們“拍拍身上的灰塵，振作精神”；當我們覺得吃力勞累時，他用微笑詮釋“苦樂全在主觀的心，不在客觀的事”；當我們馬虎應付習題時，他用震耳的咆哮聲把我們從糊涂怠慢中喊醒。

就這樣，最后一課了，我的鼻子有些酸楚。我喊住來回踱步的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詢問道：“陸老師……我可以先在試卷上答完題然后再涂答題卡嗎？”陸老師眼眸一眨不眨地答道：“應該可以的。”我正失望于他的冷淡時，他又俯下身子，溫和地囑咐：“如果時間來得及，你可以這么操作。一定要注意，答題紙上書寫盡量清晰，選擇題必須涂滿方格，用點力氣。卷子肯定簡單，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下課鈴響了，全班安靜下來，只等他來個精彩的結語。而我們期待的收場竟如此簡單：“下課了……再見！”他的頭抬起來，幾根銀絲在額頭吟唱著最后的離別，眼睛里彌散著深沉和憂郁，隨后他抱著書一步一步踱出門去……

那個五月、那個人、那些事，化作一滴圓潤的淚，滴在了一朵叫做“回憶”的花上。

指導老師 王俊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