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香
(內蒙古巴彥淖爾市民族歌舞劇院 內蒙古 巴彥淖爾市 015000)
淺談戲曲表演中的人物塑造
張瑞香
(內蒙古巴彥淖爾市民族歌舞劇院內蒙古 巴彥淖爾市 015000)
戲曲是一門綜合藝術,它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作為一名從事戲曲藝術近三十年的演員,我深刻認識到,要想成功塑造好人物形象,就一定要理解人物,準確把握人物性格特征,深入生活體驗,善于積累經驗,用真情去詮釋人物。
戲劇;表演;人物塑造
我從事戲曲表演藝術,至今近三十個年頭,期間分別主演了諸多大戲和小戲,多年的演出和實踐使我深深認識到,演員要想在舞臺上塑造好戲中人物形象,首先必須要了解人物在戲中的定位,準確把握自己所塑造的人物性格,弄清楚人物在戲中什么年齡、什么經歷、什么時代背景,再加上自己對人物的理解和對生活的體驗,運用戲曲表演程式唱、念、做、打,運用不同的表演手段,在舞臺上才能塑造出個性鮮明、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的藝術形象。
理解人物,就是去測定人物的思想動機和行為情緒,要根據劇本中的情節和語言,了解隱藏在文字深層的意愿,掌握人物的個性特點、性格基調,根據這個性格基調,演員就會有行動的主動權和創造的自動性。
劇本是一劇之本,作為一名戲曲演員,接到角色時,首先要熟讀劇本、分析劇本,弄明白所扮演的角色在劇中所處的情境,搞清楚與其他角色之間的關系,深刻領會劇本的思想和精神,力求做到能使劇中人物動人傳神。
演戲就是演人物,就是找到足以深刻反映人物內心世界的外部形式,并有能力在演出中準確地再現出來。情動于衷而形于外,內在情感要通過外部的動作表露出來,外部動作又是其內心活動的依據。內在情感能激發產生相應的外部動作,而外部動作也能反過來激發產生相應的內在的情感。當然了,表演中要注意演技的“分寸感”,切記做“過”。活潑不等于潑辣,細致不等于繁瑣,端莊不等于癡呆,沉靜不等于平板。
《打金枝》是晉劇的經典劇目,它講的是唐代宗將女兒升平公主許配汾陽王郭子儀三子郭曖為妻。時值汾陽王花甲壽辰,子婿紛紛前往拜壽,唯獨升平公主沒來,引起眾人議論,郭曖怒而回宮,打了公主。公主一怒回宮向父王國母哭訴,逼求唐王治罪郭曖。郭子儀綁子上殿請罪,唐王明事理,顧大局,并加封郭曖,沈后勸婿責女,小夫妻消除前隙,和好如初。
我在《打金枝》這出戲中,扮演金枝女。“鬧宮”一場戲,升平公主本是皇帝、皇后寵愛的掌上明珠,從小嬌生慣養,傲慢任性,受了委屈回得宮來,在父母面前撒嬌哭啼,甚至搬弄是非,胡攪蠻纏,不依不饒,并逼父王給駙馬治罪,直到惹父王生了氣,她才說是“我們是少年的夫妻爭吵幾句,我們是玩耍哩”。有了這樣對升平公主的人物個性特點的了解,我在演出時就非常自如,得心應手。
升平公主雖然傲慢任性,但畢竟是在皇宮長大,受的是皇宮教育,所以在演出嬌鬧中也要有節制和分寸的把握。表演的恰當和分寸的把握是成功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環節。
要想把握“火候”,就必須從角色內心出發,體會人物的心理活動。如在《竇娥冤·法場》這出戲中,竇娥是“罪衣加身,身綁法標”,步履艱難,但絕不能面容憔悴,具狼狽之相,相反,一定要保持角色純凈之美,用這種柔美與兇殘強悍的劊子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只有這樣才能讓觀眾在嘆息中對竇娥深表同情。雖然唱腔時而激越時而悲切,但在形體上絕不能過分張揚。所以,在這一段戲的表演中,我盡量以柔弱無力的形體突出這段唱腔念白,用小步、搓步、云步來體現竇娥奮力掙扎,但又無力回天證明自己的冤屈,讓觀眾看到的是一個弱小女子不屈的形象。
程式表演主要包括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人物分生、旦、凈、未、丑,不同的行當有不同的行為規范,不同人物有不同的道白和行腔。戲曲是以程式化的表演為特征的,程式化的表演特別表現在傳統劇中,如果拋棄了程式化的表演就不成戲曲了。
只有將程式表演運用嫻熟,將它融化在一切表演之中,如一個亮相、一個身段、一個眼神、開門關門、上樓下樓都需要演員通過外形動作表現出來,必須恰到好處,讓觀眾覺得真實自然。然而,僅僅以固定程式動作表現人物,這個人物必定蒼白無力,這就需要演員在準確刻畫人物的同時,加以創新,為角色注入感情,讓其鮮活起來。其實,很多優秀劇目仍然應用了傳統程式化的表演,如我團演出的“五個一”工程獎現代戲《魏系大漠》中套生和塔娜進入沙漠進行實地勘查,偶遇沙塵暴襲來,他們在搏擊風沙的雙人表演中,就用了一串鏗鏘有力的傳統鑼鼓點來襯托他們不畏生命危險,為改造沙漠獻青春的可貴精神,演員也應用了劈叉、大跳、臥虎、翻身、烏龍絞柱等動作,再配合音樂,唱腔,把人物更生動地展示給觀眾,使人物更加“賦有神韻”,達到美的境界。所以,不要認為傳統的程式化表演是個包袱,實踐證明這是戲劇藝術的珍貴寶庫,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藝術瑰寶,我們要珍視和發現它,以更好地塑造人物形象,豐富演出劇目,為現代觀眾服務。
戲曲表演是離不開鑼鼓和音樂的,鑼鼓和音樂也是每場戲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演員只有掌握了鑼鼓等音樂知識,才能準確把握表演的節奏、速度、力度、才能使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更加鮮明突出。在塑造人物的過程中,唱腔、念白是戲曲表演的重要手段,更需演唱者通過對唱腔的琢磨、雕飾,將情、腔、韻、字緊密結合起來,以聲傳情、以情動人來感染觀眾。
如在改革古裝戲《三關點帥》這出戲中我飾演穆桂英,其中第三場(練兵),我是在歡快的音樂曲牌中,在手鑼穗子清新熱烈的襯托下碎步登場,一個下馬,一個亮相,然后和眾女兵颯爽英姿練兵忙,以及聞花、採花、戴花、嘻戲、玩耍等。整場音樂都是在傳統曲牌的基礎上加以創新改編的,使觀眾聽了耳目一新,又把穆桂英天真爛漫、妙齡少女、柔情脈脈、颯爽英姿的人物形象靈動地展示給觀眾。所以,戲劇音樂唱腔念白在塑造人物形象中具有很重要的位置。
念白是我國戲劇中特有的藝術表現手法,它以一種介于讀與唱之間的音調將語言戲劇化、音樂化,在戲曲中常與唱腔部分互相街接、陪襯、對比,形成戲曲中最能表達人物的內心獨白、體現人物思想的一種手法。
戲曲念白形式有散白、韻白、數扳、引子等。戲曲念白是“四功五法”里的重要一項,是戲曲演員塑造舞臺人物聲音形象的基本手段,也是體現“角色語言”臺詞的獨具藝術特色的表現手段。如晉劇《啞女告狀》這出戲,我在戲中扮演了妹妹掌賽珠,掌賽珠和掌上珠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花,她們自小在閨中長大,然而姐妹卻有著迥異的性格。掌賽珠是一個心狠手辣、惡毒狡猾、貪圖榮華富貴的人物,所以在演出中,我緊緊地把握人物這一特性。在第七場“害兄”中,她怕妹替姐嫁的事實敗露,竟在酒中投毒,害死哥哥呆大,后用銀簪將姐姐刺啞,十指折斷。當姐姐掌上珠唱到“告不倒將這惡人誓不罷休”,然后拉妹妹掌賽珠的手說“走,你隨我走”時,掌賽珠怕事情暴露,暗從頭上拔下銀簪惡狠狠地刺向姐姐說“你走,你走呀”,當看到姐姐說不話來,她轉而“哈哈”大笑,接下來的道白就用到了戲曲的“旁白”說,“她口不能說話,手還不能寫哩”,我在表演時是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來人,將她十指折斷”,只有把掌賽珠陰險狡詐、歹毒無比的形象淋漓盡致地展示給觀眾,才能與心地善良的掌上珠形成鮮明的對比。所以,準確把握人物特征,你所念的道白,演出來的人物才是個性鮮明、形象逼真、生動真實的典型人物形象。
最后談一談演員的素質對人物塑造的影響。在自己近三十年的舞臺實踐中,我進一步認識到,要想成功塑造好人物形象,不僅要具有分析劇本的能力,更要準確把握人物性格,深刻理解和體會角色,表演時對人物有分寸的把握,同時還要深入生活,去挖掘創造,不斷提高自己多方面的知識與修養,做一個演“誰”像“誰”的好演員。
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要提高自己的表演能力和塑造人物的水平,首先要練好扎實的基本功,做到一招一式一絲不茍,虛心向別人學習,學人之長,補己之短,不斷探索,上升到一個新的藝術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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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4-002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