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梵高傳》

黃靜泉

他短暫的生命只有三十七歲，他說他平靜得連作畫都不能了，于是就朝自己肚子開了搶。他生前沒正式賣過一幅畫，因此常常挨餓，甚至不如一個乞丐，但在他結束生命半個世紀以后，他卻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畫家，他的油畫《向日葵》賣出了驚世的價格。歷史彷佛跟他開了個玩笑，他就是荷蘭畫家——梵高。

讀罷《梵高傳》，已是深夜三點鐘，掩卷之后，淚水滑落。梵高的一生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我在靜夜中不住地聽到槍響，看見梵高的腸子露在外面冒著熱氣……他非常平靜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讓后人面對他獻身藝術無所得卻又毫不愧悔的人生，痛惜不已。

真正的人是不會死的。

《梵高傳》把梵高的生活經歷敘述得真實動人，讀書時，我甚至覺得自己就待在他的身邊，總能看到他雜亂的胡子、頑強的身軀，感受到他的人格和激情。

梵高熱愛生活熱愛藝術，把從事藝術創作視為獻身人類的一種方式。他在生活中屢遭挫折，倍嘗艱辛，他的坎坷遭遇使他對貧苦的勞動人民懷有深切的同情，他是一個不同尋常的畫家。他不迎合上流社會的欣賞趣味，不為紳士淑女畫像，而是去礦工的棚屋、織工的茅舍、去野外……尋覓繪畫對象。在繪畫上，他表現出了人的獨特風格。

梵高是一個真誠的人，當他在酒店里遇到了因生活困苦被迫賣淫的克里斯汀時，他對這個已有五個孩子而且正在懷孕的母親深表同情，并想盡可能地幫助克里斯汀。克里斯汀是悲慘的被侮辱與被遺棄的女人，但母親的心卻使她頑強地忙碌在人生的最底層。梵高要求克里斯汀不要再干那種事情，他愿意幫助她，和她們共同生活。令人心酸也令人敬佩的是，梵高同樣是一個沒有生活來源的人。他的弟弟提奧每月寄給他一百法郎。為了一些繪畫必需品，他本來就得常常忍饑挨餓。盡管這樣，他還是在一段時期里拯救了克里斯汀。

藝術和品德就是梵高的生命支柱。在物欲橫流的社會里，也許人們會嘲笑他，對他不屑一顧。但是，偉大的成就實際上就是一個人心靈的顯示，人們可以慢慢驗證這一點。

梵高的弟弟同樣也令人敬佩，他按時給梵高寄錢幾十年，供梵高作畫并生活。在梵高故世六個月以后，弟弟提奧沉浸在無法減輕的巨大哀痛之中，不久也辭世了。梵高和提奧之間的感情，是弟兄之間的感情，但我們更希望人與人之間也能擁有那種真誠的感情。梵高和提奧的情誼，是人類的一面鏡子。人們可以在這面鏡子里照見自己的臟污并且拭去，《梵高傳》真的可以起到這樣的作用。

梵高的一生，是無國界的人生之書，《梵高傳》亦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書。有時候，我會重讀《梵高傳》，梵高的奮斗激情，始終是鼓舞我奮進的力量，而《梵高傳》中的親情，又始終是我熱愛他人的一個源泉。

選自《南京日報》2015年6月4日（大同作家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