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經”與“無字經”

李向奎

《西游記》中講了一個“有字經”與“無字經”的故事，頗耐人尋味。唐僧師徒歷經千辛萬苦、生死磨難后終于到達了心中的圣地——靈山雷音寺求取真經。如來傳給他們經書五千四十八卷。他們肩挑馬馱、興高采烈地離開了靈山。幸虧燃燈古佛及時發現，他們取到的竟是無字的“白本”，于是派白雄尊者化作妖魔從半空掠去經包，撕碎拋地。當唐僧四人急忙收拾破損的經書時，卻發現所有的經書都是無字的書，只好重返靈山向如來求取“有字經”。當悟空向如來討說法時，如來卻說：“白本者，乃無字真經，倒也是好的。”

看來，“有字經”是真經，“無字經”也是真經。吳承恩借取經之事闡發人生哲理，此書真堪稱是一部人生寶典，而其中又蘊藏著極深刻的教育思想。一座雷音寺就是一所佛教進修學校，唐僧師徒取經的歷程就是他們自我培訓、自我教育的過程。取完經之后，他們就結業了，唐僧飽讀佛經（有字經），再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無字經），到達西天以后，他自然就成佛了；孫悟空呢，承蒙師傅的教誨、菩薩的點化（有字經），一路降妖捉怪，懲惡救善（無字經），到達西天以后，也成佛了，他們的不凡經歷就是一部難得的“佛經”，不正好來填寫那些無字的白本嗎？難怪佛祖要傳給他們“無字經”了。

聯系到我們的課堂教學，“有字真經”代表著書本上有形的理論知識、定義、法則等，“無字真經”則象征著學生的實踐活動、生活經歷等。“有字真經”只有與“無字真經”相互觀照、相互驗證，學生才可能成才，即開啟心靈的悟性，到達智慧的彼岸。

課本上的內容往往是抽象的、概括的、理論性的東西較多。如口訣、法則、定理、文法等，學生知道怎么回事，但不知道它是怎么來的；知道從哪里來的，但沒有動手操作過，對它感知不夠，印象不深，正好像是從書本上知道梨子是什么滋味，但沒親口嘗過一樣。口訣、法則、定理等本來是從實際生活中抽象出來的，不如讓它回到實際生活中去，讓學生在“嘗梨”的活動中，自悟、自得、自樂。記得在哈爾濱聽過一節公開課，這位老師在她的數學課《8的乘法口訣》中，根據實際情況，改教材中的先口訣后算式為先算式后口訣。她讓學生用8個小正方體，擺成一個大正方體，通過擺一擺、填一填、找一找、算一算的一系列活動，使學生自己編出了8的乘法口訣，這樣，教者先變“有字經”為“無字經”，使學生通過動手實踐再變“無字經”為“有字經”，讓他們在“白本”上填上了“字”。

學生到學校來上學其實就是一次“取經”活動，新的教育理念不是交給學生全部現成的“有字經”，有時要傳給他們部分的“無字經”，通過實踐活動從而讓他們在“白本”上創造出“經文”來。這樣，學生的發現和創造能力就會發生一次質的飛躍。

（作者單位：延壽縣青川鄉中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