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溫馨

馬秀霞

夜，靜謐。

昏黃的街燈下，我一個人漫步于街頭，獨享暗夜寧靜的美，獨品暗夜孤獨的痛……

想起家中的人，借酒發瘋，恣意妄為，狂妄不可一世。想到不惑之年的自己，還受這等委屈，就特別的心傷，禁不住落下淚來。

風吹過，感覺有一絲的涼意，我抬頭望望夜空，不見一顆星辰。此時，我只有一個感覺——累，很想安安靜靜地躺下來，松弛一下緊張而疲憊的神經。可是，我不想回去，只想在這暗夜里游蕩……

零點了，街燈還在亮著，仿佛在暗示什么。燒烤城里，燈火輝煌，霓虹閃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仿佛要吐盡心底所有的不快。孤獨，難言的孤獨感再次襲來，我無所適從，毅然走進了燒烤城。

燒烤城里，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個人，我本想尋一個僻靜的地方，悄然坐下，結果，一個人叫住了我。

乍見他，心“撲通”跳了一下，他怎么會在這？

想掉頭回去，已來不及。

無奈， 我走了過去，坐下，坦然中帶著幾分矜持，矜持中有幾分親切。

往事如夢，昨日猶在眼前。這就是二十多年前令我心儀的他，讓我朝思暮想，以死相許的人。當年也是因我一念之差棄之而去的人，二十年前的事情在腦海里一一閃現。眼前，佳人成雙，風姿綽約，風度翩翩。而自己，孑然一身，形只影單，一種說不出來的愴然。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能在這里巧遇，真真實實地坐在一起，實屬罕事。

他太太年輕、漂亮。可能看出我心情不佳，她端起酒杯，輕柔地說：“來，我們碰一杯，難得我們聚在一起。”

我說：“再喝我就醉了。”

同學笑了，對我說：“喝吧！沒事的。真醉了，我和淑君送你回去。”

大約坐了半個小時，我感覺真的該走了。也許是我有些醉意，我笑笑，起身走進衛生間，吐了一陣，感覺有點難受，便倚墻歇息起來。

這時已是午夜時分，我得回家，可是，感覺很困，四肢無力，不想挪動半步。

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我不能在這里，但感覺自已走不到家。我勉強站起了身，走了出去，倚著門外的墻，站了好大一會兒。我的思維是清晰的，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這些年來的壓抑和傷感，傷心過后，我想起了好友，想起了還在夜里辦公的朋友，便撥通了電話……

朋友來了，她什么也沒說，便挽起了我的胳膊，我的淚“嘩”地落了下來，只是黑夜里，她看不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