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教育出版，“小而美”的大發展

孫瑋

長期以來，專業出版一直被視為出版行業的“高冷”派，專業化程度較高、學科背景性強、受眾群體少而專等特點也讓專業出版被貼上了服務小眾的標簽。隨著教育部對高等學校學科結構的優化調整以使人才培養目標與社會需求適配，以及數字出版、在線教育的迅速發展而催生了多樣的商業模式，專業出版尤其是專業教育出版有望在新變化中以“小而美”的形態步入大發展。2014年教育部正式公布“外國語言文學”這類一級學科的再度細分，“英語語言文學”“商務英語”“翻譯”并列成為二級學科，這就意味著我們曾經泛指的英語專業將會隨著高校人才培養模式的變化而進入一個細分領域，可以說這個變化為從事相關專業教育的出版社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當然，每一個機遇的背后都是新的挑戰和競爭。筆者以熟悉的英語專業為例，詳細闡述新形勢、新變化下專業出版可以借助哪些路徑來嘗試邁入新的發展道路。

一、行業定位——“小而美”

英語專業作為一個專業的學科分類，其出版規模與“大學公共英語”幾乎沒有可比性。雖然隨著全民英語水平逐步提升，各高校對大學公共英語課時均有不同程度的縮減，但公共英語作為多數高校的必修課，其教材使用規模仍然是巨大的。比起一所高校至少千人的公共英語教材用量，英語專業教材的應用群體在一所高校中不過百人，從碼洋的規模來看這二者不在一個級別。但從專業教育的本質來說，專業課程教材的生命周期更長、更迭變化更為緩慢、經典口碑延續性更強，這就為我們打造“小而美”的教育服務建立了基本保障。

何謂“小而美”，在教育出版領域，筆者認為就是以專業的水準服務小眾，引領專業領域的發展方向，不求碼洋的高漲而聚焦利潤的貢獻率和長期的品牌價值。簡而言之，英語專業出版既要成為專業教育領域的“三聯書店”，將專業學科領域的學術精髓固化為 “經典”；同時，英語專業出版還要成為專業教育領域的“三元牛奶”，即滿足專業學科的知識普及性。過去，無論是對從事高校英語專業教學的老師還是曾經就讀于英語專業現今從事各種工作的畢業生們來說，《現代大學英語》《高級英語》《英國文學選讀》《美國文學選讀》等一系列由外語教育研究出版社（以下簡稱“外研社”）出版的專業教材幾乎耳熟能詳，這些教材早已成為多年積淀的英語專業經典教材，影響了一屆屆英語專業的學生。如今，英語學科細化為三個并行的二級學科，這對從事英語專業教育出版的機構提出新的時代需求，即在3—5年內完成這三個“新”專業的主干課程教材研發及立體化數字課堂的建設，積累這三個“新”專業的精品課程資源，儲備這三個“新”專業的專家資源及優秀骨干教師師資，為英語專業出版及教育服務“小而美”的發展方向做好準備。

二、產品及服務的設計初衷——服務教師而非替代教師

教材是教學過程中要點的集結與展示，而教學是師生基于對某個領域的認識而發生的互動過程，可以說完美的教學過程可以沒有教材，但完美的教學過程不能沒有師生互動。教材的內容需要教師通過互動的方式傳遞給學生，毋庸置疑，教師在教材和學生之間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這也是為什么慕課、微課被熱捧，卻無法成為課堂教學替代品的原因。因為在慕課和微課上我們看到的僅僅是課程的視頻影像，只有信息的傳遞與接收，是無法實現觀看者所需要的互動學習過程的。那么，作為教育服務的提供者，我們要做的是，其一，找到這個領域的專家開發出引領性的教材；其二，幫助教師完成教材內容的吸收；其三，協助教師完成教學過程、教學管理和學業評估。這個看似簡單的道理其實明確了我們服務的對象，也明確了出版機構應該做什么，即幫助教師完善教學過程。

可見，基于以上理念所做的產品及服務無論發生什么形式的變化，都會有“靈魂”存在著。從這一點看，筆者認為數字化教學管理平臺對英語專業教育服務的發展尤為重要。專業教育的數字化平臺更應把教師教學、學科發展、師資建設等資源及服務建設作為重中之重。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無論是英語語言文學專業，還是商務英語專業，抑或是翻譯專業，語言學科一定不能缺少“閱讀”這個重要的板塊，而教材中有限的選篇其實是不能滿足教師對學生閱讀量的要求的。另外，無論是以提高語言綜合運用能力為主的傳統精讀教材，還是以內容為依托（CBI）重在思辨能力培養的分析性閱讀教材，閱讀都是最為重要的學習途徑。如果我們能夠幫助教師在平臺上實現閱讀的語言難度及主題類別的篩選，實現閱讀量的監控，實現閱讀任務的成果檢測，同時幫助學生在平臺上實現閱讀量的擴大、閱讀速度的提高，那么這個平臺系統的“閱讀”模塊將會幫助教師更好地進行閱讀教學管理，并且通過對學生沉淀的數據進行科研分析可以不斷改進教學，這樣的平臺要比簡單的閱讀材料堆砌更好。不難看出，這也是“小而美”產品貢獻利潤的一個有效途徑。

三、產品及服務的設計理念——遵循專業學科教學規律

在數字教育大行其道之際，多數沒有教育服務專業背景的科技公司都會將在線教育和數字教育簡單化為線上課堂。在筆者看來，像“淘寶同學”等在線教育產品其實更適合大眾普及類課程，類似于“百家講壇”，或者說屬于“通識”類別而不屬于專業教育類別。筆者認為真正可以走進高校進入課程建設領域的數字教育產品，應具備專業的知識背景，符合專業學科教學規律，同時應該是全方位立體化教學模式，即將紙質教材、教師教學資源、學生學習資源、教學管理、教學評估融為一體，而能把這些維度串在一起的重要因素就是“遵循專業學科的教學規律”。

那么，什么是“專業學科的教學規律”，那就是要從每個學科想要達到的教學目標、需要的教學手段以及學科的發展前景入手。舉個例子，比如英語語言文學專業、商務英語專業以及翻譯專業都有說和寫的能力要求，雖然在初級的語言輸出能力培養上，這三個專業方向有共同性，但說什么、寫什么，怎么說、怎么寫都要與這個專業的培養方向和教學規律一脈相承。換言之，英語語言文學專業更多是對人文素養的培養，比如“演講”“辯論”“學術寫作”；商務英語專業則注重對商務交流的培養，比如“商務談判”“商務洽談”“商務文書寫作”；翻譯專業更側重于對輸入與輸出的語碼轉換的培養，說和寫都是以翻譯為導向的。于是，不同的教學目標和手段也就需要我們遵循該學科的規律去設計產品來提供有針對性的服務，這方能體現“專業”與“業余”的區別。

四、選題源于市場而回歸到教學

無論是紙質教材的選題還是數字產品的選題，都會面臨選題來源的問題。筆者認為，好的選題不是一味地迎合市場，也不是脫離市場閉門造車。專業教育產品除考慮市場需求外，還需要考慮學科發展方向及教學規律，簡而言之就是選題來源市場而回歸到教學。例如，《現代大學英語》作為目前多數英語專業院校選擇的主干教材，雖然呈現出與英語語言文學專業本科教學質量國家標準存在差異性的問題，但是它很快會被以內容為依托的分析性閱讀所取代嗎？分析性閱讀對教師和學生的要求都比較高，在三本以下的學校推廣效果如何其實還是很難預料的。在這種情況下，經典教材的教學服務支持及產品延伸如何繼續，新的英語專業國家標準中的核心課程教材應該如何做好推廣和服務，必然需要在開設英語專業不同水平的高校中進行深入調研，真正了解到不同層次的高校需求，然后采取更有針對性的方式為多數需求者提供合適的教育服務。

談到市場需求，我們還要越過這三個“新”的專業方向看看學生對“過級”的需求。在英語專業四級和八級考試尚存的時段，如果在數字平臺上嵌入“備考”模塊，通過提供試題庫、診斷指導、模擬考試練習，并讓教師在學生自主學習及自我測評時可以隨時監控學生的學習成果，這種來源需求又符合教學規律的選題應該也是具有產品化的可能的。除全日制高等學校以外，英語專業教育領域里還有兩個方面值得關注：開放大學和自學考試。在數字教育方面，開放大學（其前身是廣播電視大學）近些年得到了國家的大力扶持，對從事英語專業教育出版的機構來說，開放大學的“新”英語專業（英語語言文學、商務英語和翻譯）的數字遠程課程、教學管理以及學業評估的平臺建設方面應該具有廣泛的合作空間。在紙質教材方面，我們不難推斷，“新”英語專業的三個方向的明確會催生出自考教材的新一輪更迭，為此，在研發全日制普通高校英語專業教材的同時規劃未來自學考試教材的研發也是刻不容緩的。無論是開放大學的遠程數字教育，還是自學考試的教材研發，同樣都是來源市場需求但又要回歸到教學本位中去的選題，需要我們不斷探索和創新。

綜合以上，從英語學科的專業細分而導致出版及教育服務內容出現的變化我們不難看出，今天的專業教育出版從業者面臨著更為艱巨的挑戰和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專業教育出版“小而美”的定位，決定了我們不能忘記產品和服務的設計初衷及理念，我們要本著選題來源市場需求而回歸到教學的思路挖掘紙質教材及數字產品，形成長期和短期的規劃，在專業教育改革中樹立品牌形象，在實現企業經濟效益的同時踐行專業教育出版的社會使命。

（作者單位：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