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育娟
摘 ?要:目前,伴隨著網絡對人們生活方式的侵蝕,媒體傳播和信息接受,已經發生了重要變化:碎片化、細微化、個性化成為主要特征。微博、微信、微課程、微閱讀......毫無疑義,人們已經進入“微時代”。一方面,“微時代”催熱自媒體,人人皆是信息的傳播者,同時也是接受者;另一方面,隨著傳播手段的改變,話語導向引領者,以及當自由發聲成為習慣,如何實現理性傳播成為當前要研究的課題。
關鍵詞:微時代;意見領袖;理性傳播
中圖分類號:G22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文章編號:1672-8122(2015)09-0096-02
微博、微信、微課程、微電影......,從電子閱讀,到信息交流,現代人的娛樂方式、接受習慣都在不經意間發生著巨大的變化,信息的高頻轉發、輿論的無序傳播,都在呈現出井噴式增長:這是一個全民發聲的“微時代”,曾經職業記者采集、制作并被審核后才能傳播的信息,如今卻呈現出采集者不詳、轉發者眾多的狀態。“微時代即以微博這種近幾年新興的網絡傳播平臺作為傳播媒介代表‘以短小精煉作為文化傳播特征的時代”[1]。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在北京發布了第36次全國互聯網發展統計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15年6月,互聯網普及率為48.8%,我國網民總數已達6.68億人,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5.57億,占到85.8% [2]。
一、成熟的移動互聯網技術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
“低頭族”、“拇指族”、“刷屏”、“點贊”,人們可以隨時隨地發送、接受和評論信息,傳播速度之快,已經遠非傳統媒體所能企及。依靠移動互聯網技術支撐的“微時代”,使得傳播不再是直線性,而變成網絡狀,一個話題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廣泛的關注,這種關注更加入了網民的主動性,他們根據自己的意愿,選擇關注、轉發或者評論,大量帶有個人體驗背景的評述成為信息在轉發中被受眾接受,而信息來源的權威性,信息內容的導向性,以及傳播效果的積極性,都在這種傳播中被忽視、被淡化。以當下運用廣泛的微信為例。2015年微信用戶已經突破5億,平均年齡只有微信用戶平均年齡只有26歲,97.7%的用戶在50歲以下,86.2%的用戶在18~36歲之間。25%的微信用戶每天打開微信超過30次。55.2%的微信用戶每天打開微信超過10次[3]。
通過微信接收或傳播信息,已經是年輕群體的重要生活方式。然而,信息的來源是否清晰?信息的內容是否真實?傳播的目的是否單純?這些理性追問,都在微信的點擊轉發下,變得無足輕重,然而傳播的效果卻不能忽視,不當傳播引發的輿論影響力,往往能成為謊言和假象的助力,從而對整個社會發展產生極其負面的影響。
二、網絡失范行為的現實影響
以2015年年初,“建議國家改變販賣兒童的法律條款:拐賣兒童判死刑!買孩子的判無期!”在朋友圈被廣大網友刷屏事件為例,全國各地都出現了搶孩子、賣孩子的假信息,這些信息內容大同小易,在各地網友朋友圈中被不斷轉發,后經證實,大量的相關信息是被互聯網從業人員用微信微博大號發布虛假信息,以博取點擊量、轉載量,完成工作指標,增加粉絲數。據悉福建一26歲青年帶領團隊運營80多個公眾號,每天生產各種網絡段子、驚悚社會新聞、制造謠言,他靠這些賬號,月入20萬。而實際造成的傳播效果是,無數家長陷入恐慌,一些孩子甚至被變相“圈禁”在家中,不讓外出,擔心發生被搶被賣的后果。不少網友,都是出于對孩子的關心,而轉發了這樣的信息,他們的“善意”,卻被圖利者利用。其實,在“微時代”,理性與情感是永恒的話題,在這個話題背后,掩藏的問題核心是,理性傳播如何成為可能?盧梭曾言“良心盡管它不依存于理性,但沒有理性就不能得到發展”,“微時代”又該如何實現理性傳播?
需要首先理清的,在“微時代”,網絡傳播可能導致的哪些失范行為?網絡失范行為從客觀的表現形態和主體的網絡行為特征,主要有謠言、誹謗、暴力語言攻擊、網絡刑事犯罪、垃圾文化以及低俗文化等[4]。
網絡失范行為由于其傳播特征,很容易產生網絡聚集的實際效果,從而對現實的社會行為產生較大影響,例如網絡審判、人肉搜索、網絡惡搞、網絡流言等。2015年6月網民集中關注的一起“丈夫砍死強奸妻子施暴者判無期冤不冤”案件,網民們幾乎一邊倒的呼吁轉發,同情案件中的丈夫,給該案的審理和判決帶來巨大壓力,在一定程度上網友們用世道人心干預了法律的理性和嚴苛,網絡審判往往容易陷入片面事實和過度同情弱者的誤區,而失去真正意義上的公正。當人們的生活與網絡越發密不可分,網絡失范行為,對現實產生的影響更不容忽視。引導理性傳播,提高網民的網絡信息辨識度,增強輿論的正面引導,如何實現?
三、完善“意見領袖” 增強輿論正面引導
“微時代”信息的最大特征,是體量短小、數量驚人、快速傳播,而接受的方式也從之前的“深度注意力”轉為“超級注意力”[5]。“超級注意力”更偏好多樣化信息流,新鮮刺激的內容更具關注度,而曾經充當“意見領袖”的“網絡大V”則充分滿足了這些特征,吸引了眾多粉絲的關注。 “意見領袖”最早是拉扎斯菲爾德提出的,他認為“意見領袖”,主要是在人際傳播網絡中,能夠經常地給他人提供評論、信息,并對他人產生影響的“積極分子”,他承擔的是大眾傳播效果形成過程中的中介或者是過濾環節。然而,現下中國的“網絡大V”都由名人占據,比如新浪微博統計的粉絲關注度前三名姚晨、小S和王力宏,他們實際無法承擔“意見領袖”的重任。那么,引導網絡理性傳播信息的“意見領袖”應該具備哪些素質?
首先,主流意識形態決定傳播內容價值導向。在傳統媒體時代,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是由專業化的媒體機構向受眾單向傳播,被動接受觀點、灌輸和說教,屬于這一時期的傳播特征,然而在“微時代”,被動灌輸不再可能,主流意識形態注意力一度稀缺,然而影響無數網友意見與言論風向的“意見領袖”,如果缺乏主流意識形態,不僅容易“事實靠后、話語向前”,忽略其傳播內容的真實性和客觀性,更容易被非主流意識形態所利用,成為各種噪音雜音的傳聲筒,從而實際上使“意見領袖”的功能被削弱。
其次,熟悉“微時代”傳播規律和話語特征。在“微時代”背景下,微言大義的“微敘事”,它的短小精煉,更容易親近當下網民們碎片化的接受習慣。在此之下,意見領袖還必須具備三種能力,一種是重構語境的能力,能把碎片化信息還原到具體的語境中,使傳播的信息“有出處”、“有依據”,而不是“流言”,不是毫無根據的“引論”;第二種是結構化能力,能夠根據信息的主旨,把不同的信息碎片形成關聯,將不同語境中的不同信息關聯起來,形成結構化圖式;第三是總體化能力,碎片化、細微化是當前的接受特征,但如何合理地“感性融入理性”,對事件或熱點有更全面更深入更客觀的整體性認知,還需要具備整體把握和認知。“意見領袖”,不僅具備站在理論與理性制高點的視野,還需要對事實有總體性把握和理解的能力,并能將這種整體性的把控與認知用細微化、碎片化外加更通俗化的表達傳遞給網民。
另外,新形式下傳播,即便是嚴肅內容,也要“寓教于樂”。在網絡信息傳播中,始終隱藏著娛樂消解政治的風險,意見領袖往往在娛樂表達和政治訴求中面臨兩難。在實際開始發揮“網絡大V”功能的一些官方微博可以看出,內容的嚴謹與形式的貼近,已經發揮作用。例如“平安北京”官方微博8月7日置頂的一條推送:【昂起頭來,不做“低頭族”】您還在被手機中那些引人入勝的資訊、新聞、圖片所吸引嗎?還在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出手機“刷屏幕”嗎?快來截圖看吧,單身獨行、衣著時尚,拎包、看手機的“低頭族”已成為不法分子所侵害的重要對象,趕快來漲姿勢吧,早日告別“低頭族”。目前平安北京粉絲已達1000多萬,它力求用網民所親近的語言“漲姿勢”、“刷屏”等拉近距離,增強了傳播效力。
意見領袖通常由三類形成,一種是“活躍網民”,由于他既有理論功底還有網絡智慧,能在虛擬世界中吸引大量網友,他的言論往往能得到支持者的無條件接受,還有一種是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合作,開設微博、微信,例如《新周刊》等媒體是新浪微博最初的受益媒體,增加互動后大量吸納粉絲,提高關注度,因此傳統媒體的傳播權威性,仍有在“微時代”延續的可能,只是這種可能要有賴于傳統媒體的積極轉型,從傳播平臺和傳播內容雙方面進行跨媒體對接,這種轉型也值得持續關注;另外政府可以主動培養意見領袖,比如設立官方微博,搭建與民眾的溝通平臺,在上文舉例中“各地出現搶孩子賣孩子”微信傳聞中,北京警方就通過“平安北京”官方微博發送權威消息,很大程度上消解了流言的壓力。在這三類“意見領袖”的形態中,最草根也是最接近網民群體的“活躍網民”,實際是網民中的“無冕之王”,他最生態也最富有生機,從現狀看,他們的存在價值也在現實生活中被逐漸認可,曾經隱身在網絡背后、發表言論針砭時弊的“大V”們,開始真正承擔起網絡與現實的紐帶作用,例如無錫依托“無錫發布”政務微博平臺建立“名人堂”,安排網絡“大V”集中入駐,既助力當地的政務公開,又使網民意見通過“意見領袖”進行及時溝通。需要防范的是“意見領袖”的線下活動,不能以消解其自由形態為代價,保持其相對獨立的監督形式和言論狀態,才能真正發揮出“意見領袖”的功能。
信息的理性傳播,除卻意見領袖的輿論引導,還需要整個社會網民群體的素質提升,也需要相關部門加強監管形成他律,更需要健全法律法規管理好網絡行為,如果網絡也能設立“紅綠”燈,網民就能明確意識到行為是否適當,一個更優化的網絡環境可以在發展中期待。
參考文獻:
[1] 趙明.“微時代”黨的群眾基礎研究[D].南昌大學,2012.
[2] 華龍網-重慶日報.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報告:網民數量已達6.68億[EB/OL].http://cqkp.cqnews.net/html/2015-07/29/ content_34879049.htm.
[3] 安豐網.2015微信用戶數量統計[ EB/OL].http://www.anfone. com/WXYHL/2014-6/53751.html.
[4] 李一.網絡行為失范[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
[5] 周憲.時代的碎微化及其反思[J].學術月刊,2014(12).
[責任編輯: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