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城鎮化進程中“遷移謎題”的解釋

王秀芝　孫妍

摘要：（中）摘要 基于兩種人力資本差異視角，構建理論模型，探究我國城鎮化進程中“遷移謎題”現象，并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城鄉勞動力人力資本差異對城鄉收入差距并沒有影響，而轉移勞動力的不同層次人力資本對城鄉收入差距擴大有正向作用。隨著勞動力轉移規模的不斷擴大，附著在轉移勞動力身上的人力資本量流出較多。中、高層次人力資本的外溢及農村人力資本的弱化是城鎮化進程中“遷移謎題”產生的重要原因，為此，應對外流的人力資本進行補償。

關鍵詞：（中）關鍵詞 城鎮化；遷移謎題；人力資本差異； 勞動力轉移； 城鄉收入差距

中圖分類號：（中）中圖分類號 F32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49（2015）03-0057-11

DOI：10.3969/j.issn.1000-4149.2015.03.006

Abstract：（英）摘要 Based on two kinds of differences of human capital， this paper builds a theoretical model to explore the “migration puzzle”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 and does empirical analysi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ifference of human capital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labor has no effect on urbanrural income gap.While， the human capital of the rural labor emigrated to urban in different levels expands it.With the scale of labor migration expanding， the human capital attached to the migrated labor force flows more.The spillover of middle and high human capital and the weakening rural human capital are the important reasons to cause “migration puzzle” in the process of urbanization.The government should compensate for the outflow.

Keywords：（英）關鍵詞 urbanization； migration puzzle； differences of human capital； rural labor migration； urbanrural income gap

一、引言

農村勞動力轉移是發展中國家城鎮化水平提高的主要來源[1]，也是我國城鎮化水平提高的重要途徑[2]。2013年，我國以居住地和戶籍統計的城鎮化率分別為53.7%和35.7% 資料來源：中國經濟網，http：//www.ce.cn/xwzx/gnsz/gdxw/201401/20/t20140120_2161403.shtml，大量經常居住在城鎮的農業轉移人口還處于“半市民化”狀態。

統計數據表明，中國農村勞動力轉移規模一直保持逐步上升態勢。2012年全國農民工總量為26261萬人，比上年增長3.9%，2013年達到26894萬人，增長2.4%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2012-2013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伴隨著農民工規模的不斷增加，農民工的文化程度也呈逐年提高趨勢，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人口比重由2009年的23.5%上升到2012年的27.3%資料來源：國家統計局2009-2012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與此并存的現象是，城鄉收入差距持續擴大，城鄉實際人均收入比由1985年的1.86上升到2012年的2.92數據經作者計算整理，原始數據來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收入比為經價格指數消脹后的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與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之比。。這表明我國城鎮化進程中的大規模勞動力轉移并沒有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而傳統理論認為，勞動力從欠發達地區向發達地區轉移有助于經濟收斂。國外的經驗研究表明，有些國家的地區間勞動力轉移縮小了差距，而有些則相反，這個理論和經驗研究的矛盾稱為“遷移謎題”[3]。上述數據表明，“遷移謎題”問題在我國城鎮化進程中同樣存在。

針對“遷移謎題”現象，很多學者進行了探索。蔡昉認為阻礙勞動力流動的一些制度性因素可用來解釋流動與差距同時擴大的悖論[4]。其中以戶籍制度為主的制度安排是“遷移謎題”產生的決定性因素[5]，而勞動力市場的分割是其產生的重要原因[6]。廖顯浪指出勞動力流動確實可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但城市的快速發展又擴大了差距[7]；吳先華、范曉莉、劉維奇和韓媛媛的研究也顯示目前的城市化發展模式確實對中國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起到了正向作用[8-10]。發達地區過快的發展速度以及農業和非農業生產率的差異使得目前的勞動力轉移不足以縮小現存的差異[11-12]。

也有很多學者從人力資本視角進行了探討，他們的關注點主要基于人力資本流動和人力資本溢出視角。農村轉移勞動力一般具有相對較高的人力資本[13]，他們從農村轉移到城市預示著農村教育資金以相對高質量的人力資本形式向城市轉移[14]。由此，農村優質勞動力便被發達地區和城鎮“篩選”后吸收，惡化了農村自身的經濟發展條件[15]。更為重要的是城鄉人力資本具有不同的溢出效應，農村人力資本具有強烈的外溢效應，而城市人力資本具有強烈的內溢效應[16]。農村勞動力轉移過程中的外溢效應加劇了城鄉收入差距[17-19]。在近期的研究中，又有觀點認為高技能人力資本流動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而低技能人力資本流動會擴大城鄉收入差距[20-21]。這與趙偉和李芬的觀點相矛盾，他們認為低技能的勞動力流動可延緩地區收入差距，而高技能勞動力流動更傾向于擴大城鄉收入差距[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