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保險制度差異對遷移行為的影響分析

李銳　楊雷

摘要：（中）摘要 基于蘇州工業園區獨特的養老保險制度形成的自然實驗，構造遷移行為選擇模型，解釋養老保險制度差異影響遷移行為的過程。利用蘇州工業園區2006-2011年遷移人員管理數據，整合計量經濟學和基于生命周期理論的精算模型，研究發現養老保險制度設計應考慮其對遷移行為的影響，較大的養老保險制度差異造成較大的養老保險遷移成本，對遷移行為的發生具有較大的阻礙作用。男性、高學歷以及年輕群體發生遷入行為的可能性更大，對個體有利的遷移行為提升了園區勞動力市場的有效性。

關鍵詞：（中）關鍵詞 養老保險制度；自然實驗；遷移行為；選擇模型；精算模型

中圖分類號：（中）中圖分類號 F840.6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49（2015）03-0106-10

DOI：10.3969/j.issn.1000-4149.2015.03.011

Abstract：（英）摘要 Based on the natural experiment produced by the unique pension insurance system of Suzhou Industrial Park，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migration behavior selection model to explain how the difference between pension insurance systems affect the process of migration behavior.By integrating econometrics and an actuarial model of pension migration costs which is based on life cycle theory， we use the migration management data from 2006 to 2011 in Suzhou Industrial Park.The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the design of pension insurance system should consider its influence on the migration behavior.The greater difference between pension systems means the greater pension insurance costs for the migration， which will prevent the migration behavior.Male， highly educated and younger groups are more likely to move in.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better migration behavior for individual can br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labour market.

Keywords：（英）關鍵詞 pension insurance system； natural experiment； migration behavior； selection model； actuarial model

一、引言

養老保險遷移成本是指納入養老保險計劃的職工，在變換工作單位或轉入不同的養老保險項目其養老金權益轉移到另一個計劃項目或城市時，價值在轉移中“縮水”[1]。養老保險制度的差異是導致養老保險遷移成本的一個重要原因，其不僅給參保職工帶來巨大的遷移成本，而且對以經濟利益為主要動機的人口遷移具有阻礙作用。盡管許多學者都注意到現行養老保險制度會帶來遷移成本[2]，并意識到遷移的規模和范圍與遷移成本和閑暇的減少所帶來的效用下降成反比[3]。但是，幾乎沒有人研究養老保險制度差異導致的遷移成本對遷移行為的影響，這主要源于有關養老保險制度差異的數據不易獲取。因此，養老保險制度差異所引起的養老保險遷移成本如何影響參保職工的遷移行為，還有待進一步研究。

由于自然實驗方法能夠有效解決政策評價過程中的內部和外部有效性問題，因而近年來在公共政策評價中得到了廣泛應用[4-5]；蘇州工業園區與區外養老保險制度的差異正好形成了一項自然實驗。1994年初，中國政府《關于開發建設蘇州工業園區有關問題的批復》決定和新加坡政府合作成立“中國—新加坡蘇州工業園區”。1997年，在借鑒“中央公積金制度”的基礎上，蘇州市人民政府頒布了《蘇州工業園區公積金管理暫行辦法》（蘇政發〔1997〕24號，以下簡稱“第24號文”），決定在蘇州工業園區建立以完全積累制為主體的養老保險制度。蘇州工業園區的養老金制度并不是單獨的社會養老保險制度，它是與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住房保障為一體的公積金制度。該公積金設有個人賬戶和社會統籌賬戶，其中個人賬戶設有養老賬戶和普通賬戶，且兩者是可以混合使用的。該公積金設立了A、B、C三類綜合社會保障計劃，A類綜合保障計劃含基本養老、醫療、失業、工傷、生育和住房保障六類社會保障項目，個人賬戶設有養老專戶、醫療專戶和普通專戶，公共統籌賬戶設有社會統籌、大病（含生育）統籌、工傷項目；B類綜合保障計劃含基本養老、醫療、失業、工傷、生育五類社會保障項目，個人賬戶設有養老專戶、醫療專戶和特別專戶，公共統籌賬戶設有社會統籌、大病（含生育）統籌、工傷項目；C類綜合保障計劃含基本養老、失業、工傷、大病住院醫療四類社會保障項目，個人賬戶設有養老專戶和特別專戶，公共統籌賬戶設有社會統籌、大病統籌、工傷項目。這三類保障計劃主要在參保人群、賬戶用途、入賬比例三方面存在差異，具體情況如下。

第一，參保人群。A類保障計劃針對園區內的城鎮職工；B類保障計劃針對園區外的城鎮職工；C類保障計劃針對園區外的自謀職業者、私營企業職工、個體工商戶職工等。第二，賬戶用途。B 類、C 類制度下的普通賬戶稱作“特別賬戶”，與A 類普通賬戶相比，它只能用于養老支出與醫療支出，無法用于購房支出。當B類、C類制度下醫療賬戶的存儲額不足以支付大病支出時，則可借用特別賬戶，而退休時，特別賬戶余額全部轉入養老賬戶以用于支付養老金。第三，入賬比例。A 類制度下，個人賬戶中養老賬戶和普通賬戶入賬比例分別為2%、34%-36%，合計36%-38%。B 類制度下，個人賬戶中養老賬戶和普通賬戶入賬比例分別為11%、15%-16%，合計26%-27%。C 類制度下，個人賬戶中養老賬戶和特別賬戶入賬比例分別為8%、14%，合計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