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歷史走來

付 琳 王世文 申軍偉

子貢（前520—前456年），姓端木，名賜，字子貢，春秋末衛(wèi)國人，孔子的著名弟子，“孔門十哲”之一，其故鄉(xiāng)即今浚縣。子貢墓在大伾山東南張莊村北，這是明萬歷二十年（1592年）浚縣知縣寧時鏌考察肯定的地址。

初冬時節(jié)，冷風蕭蕭，我久久佇立子貢墓前，看著滿眼荒蕪，思緒亂紛。

滿墳的荒草隨風搖曳著，墳前立有民萬歷年間的石碑，上面的字跡經(jīng)過百年風雨的侵蝕，已看不出本來面目。黎公墓周圍立著幾個大大小小的墳冢，都是其后代，像是保護著先祖一樣，散落周圍。

端木第80代孫端木慶國陪同筆者而來，他一直致力于子貢研究。從1996年大學畢業(yè)他就開始為這事奔波，但由于種種原因，見效甚微，“后人們都在盡自己的力量把老先生的文化事業(yè)傳承下去。”他說。

在墓前我們佇立緬懷這位老先生時，張莊村伾山區(qū)65歲老人宋清連滿是疑惑地走過來詢問：“這墓總是說要重建，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動靜？”子貢，這位先賢，不僅生前經(jīng)歷傳奇、地位顯赫，而且死后也被幾代帝王先后追謚為黎侯、黎陽公、黎公，但他的墓地為何這般冷落？為何處在農(nóng)田里，連塊墓園都沒有呢？

關于子貢墓，還有故事。

元代以前，來浚縣的顯官達儒，常至此瞻仰謁祭，張莊人不勝其擾。元末紅巾軍至浚州，可能是在這時，有人趁亂將子貢墓碑砸碎，夷平墓冢而匿其地，又將子貢像移至大伾山南麓之偽冢前。后來，祭祀的人失于訪查，誤在偽冢前頂禮膜拜。時經(jīng)220余年，至萬歷二十年（1592年），寧時鏌來浚，查詢備至，疑為偽冢，才發(fā)現(xiàn)一向所祭之墓，是北宋時的蕭平川墓。遂將子貢像遷回張莊，在原址重建墓祠，并立《改正先賢子貢墓祠記》碑。

眾所周知，子貢是孔子的徒弟。提到這段師生情，不得不提那棵著名的楷樹。傳說，楷樹天下有二：一在孔林（早已枯死），一在黎陽城內(nèi)（今浚縣）。關于這棵楷樹，還有著神奇的故事。相傳公元前479年，孔子去世，弟子子貢用楷樹枝做成兩哀仗痛悼恩師時，杖入土內(nèi)生根發(fā)芽。在守墓6年后，子貢將一棵楷樹移植浚縣，以志朝夕不忘師恩，從此這棵楷樹就在浚縣扎根了。子貢謝世后，后人為紀念他，在楷樹旁修建了子貢祠。

兩千多年來，楷樹根深葉茂，老干橫天，盤若虬龍，凌云擎空，枝干可四人合抱，巍然屹立，多年來沒有根生幼苗，孑然獨株。直至1940年，日寇盤踞縣城時，漸次枯萎，飲恨而逝。這株楷樹樹干，長約4米，存于子貢后裔端木慶國家中，似乎以另一種姿態(tài)昭示著其不倒的精神。

浚縣子貢文化廣場

孔子弟子三千，賢人就有七十多，至今能近距離相伴孔子之墓，受后世無數(shù)人拜謁者，唯子貢一人。除了向世人確證孔子作為一位深受學生敬仰的老師身份之外，也將一則有關師道的美談長留世間。據(jù)說當?shù)厝俗x“楷”為“皆”，喻皆應效仿之意。千載之下，尊師的傳統(tǒng)綿延不絕，子貢“行為世范”，當與有力焉。

子貢尊師敬長的精神為后人敬仰，除此之外，他創(chuàng)造的儒商文化，在千百年來屹立不倒，成為現(xiàn)代人經(jīng)商的典范，他摘去了商人“重利輕別離”的帽子，將儒家學說運用于經(jīng)商中，成為家累千金的富商巨賈，被后人奉為儒商始祖。在淇河文化區(qū)域，千百年來流傳著“既在黎陽學子貢，何必南越法陶朱”之佳句。

傳說子貢在拜入孔子門下之前，就已經(jīng)在列國間經(jīng)商。正是這段經(jīng)歷讓他認識到：商人重利，很容易淪為“小人”。而做“君子”卻是子貢從小時起的人生追求。孔子離開魯國，周游列國來到衛(wèi)國，改變了子貢的人生軌跡。他毅然決然拜入孔子門下，跟隨孔子一學18年。正是通過孔子的言傳身教，子貢懂得了什么是“仁”。孔子去世后，子貢又給孔子守喪6年，并且在這段時期內(nèi)，領悟出了“義利合一”的至高之境。子貢先到齊國，又到宋國的定陶經(jīng)商。在定陶，他首度開壇，傳授“商學”，分為“信”“義”“禮”“智”“仁”五門功課，弟子無數(shù)。但隨著化名“陶朱公”的范蠡來到，子貢經(jīng)過與之論道，意識到自己創(chuàng)立的“儒商”與范蠡創(chuàng)立的“道商”各有千秋，難以并存，于是回到齊國，在那里和兒孫生活直到終老。子貢死后，他的孫子端木叔散盡家財，達到了子貢一生都在孜孜以求的“仁”的最高境界。

雖然千百年過去了，但子貢為后人留下的影響卻從未磨滅。2012年，浚縣投資600余萬元，歷時一年，在伾浮路興建起大河禹跡、平原奇峰、千秋盛會、黎公遺風等9座牌坊，講述浚縣悠久的歷史和豐富的文化。其中，黎公遺風坊便是為子貢立的牌坊，為其所作的楹聯(lián)寫道：“孔圣門徒，棟梁奇才十哲端木子；儒商始祖，瑚璉貴器先賢浚黎公。”

農(nóng)歷二月二十七日，是子貢的誕辰之日。每年此時，子貢后裔紛紛會聚浚縣，拜祭祖先。今年是端木子貢誕辰2535周年。端木慶國指著家中擺放的一幅黑白照片道：“這是1925年老先生后裔端木智侶和友人在子貢祠古楷樹前的合影，從那時起，后裔們就開始致力于老先生研究，其間出版了《儒商始祖端木子貢》一書。現(xiàn)在祖根子貢研究協(xié)會正在籌備中，作為端木后人，我們深感責任重大，從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