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沒有啤酒，人類還住在洞穴

張渺

來一杯啤酒吧，喝的時候請保持敬意：因為如果沒有這種冒著氣泡的液體，也許我們現在還住在洞穴里！

在漫長的人類歷史上，發生在1萬年前的農業革命是重要的轉折點。當時，一部分人類決定告別以狩獵為生的游牧生活。他們離開洞穴，住進房屋，開始耕種大麥。這批人創造了人類的第一個文明——美索不達米亞文明。

接下來的問題是：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

“種植大麥是為了釀造啤酒！”在探索頻道的《啤酒是如何拯救世界的》節目中，食品科學家帕特里克·海耶斯如此表示。多年來，專家們認為大麥是用來做面包的。

按照發酵學家湯瑪斯·肖漢默的說法，生活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原始人發現釀酒之法應該純屬意外。當時，采集野生大麥的處于狩獵文明階段的原始人，無意中把一些盛放大麥的容器敞著口放在露天的地方，遇到了容量恰到好處的雨水，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大麥發酵了！

數百萬年的進化史中，人類從未嘗過酒的滋味，突然一陶罐下肚，生活變得有趣多了。于是，人類開始種植大麥。海耶斯指出，人類使用谷物制造酒類飲料已有8000多年的歷史，比制作面包早了3000年。《黃帝內經》中記載的醪醴，正是中國古代的啤酒，醴在中國一直流行，直到被酒精度數更高的黃酒取代。

如果你以為這種被稱為“液體面包”的神奇飲料對人類歷史的影響，僅僅是導致了農業革命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亞述文字的研究者史蒂芬·提尼發現，在人類的第一種文字——楔形文字中，代表啤酒的符號頻繁出現。事實上，作為一種酒精度低、營養價值高的飲料，啤酒曾經是古埃及人的流通貨幣，類似于古代中國的大米和布帛。一個金字塔建造工人的酬勞是一天一加侖啤酒，著名的吉薩金字塔，其造價是2.31億加侖啤酒。

不過，古埃及人喝的啤酒和現在我們凍在冰箱里的啤酒不太一樣。那時候的人飲用的，是一種現在被命名為“金字塔淡啤”的酒類，酒精含量僅僅是3%，但礦物質和維生素的含量很高。

毫不夸張地說，古代啤酒是醫療革命的先驅。人類學教授喬治·亞美納茍斯就在一具有著3000多年歷史的木乃伊的骨骼中發現了四環素，他說：“就好像你拆開一具木乃伊，卻在它的頭上看到了一副雷朋墨鏡一樣。”

為了搞清楚20世紀才發明的抗生素進入古代人骨骼中的原因，亞美納茍斯博士嘗試了各種古代配方，研究古埃及人的飲食。最后，當他按照古法啤酒配方去釀酒，檢測后發現其中含有現代的抗生素。

在中世紀，黑死病、霍亂和鼠疫在歐洲的許多城邦中肆虐之時，還不懂得煮沸飲用水以消毒的歐洲人，大批大批地被已污染的水源毒死。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釀造科學教授查理·班佛斯堅信，啤酒拯救了中世紀歐洲數百萬人的性命。

釀酒過程中某個煮沸的過程，使致命的水源變成了可飲用的啤酒。中世紀配方中那種微咸、有著肉豆蔻香氣的啤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挽救了中世紀的歐洲。

奠定了現代醫學基礎的巴氏殺菌法，其研究的對象其實是啤酒，或者說，啤酒是首個使用巴氏殺菌法的飲品。其發明者巴斯德起初只是想弄明白啤酒為什么會變質，隨后發現了細菌的存在，而這恰好是微生物理論的根基。

作為人類最古老的酒精飲料，啤酒幾乎征服了整個世界。19世紀冷凍機的發明，使啤酒的工業化大生產成為現實，人們開始對啤酒進行低溫后熟的處理，就是這一發明使啤酒冒出了泡沫。現在，啤酒是全世界年產量最高的酒類。

許多國家領袖都與啤酒有著不解之緣：華盛頓有一手令人驚嘆的釀造啤酒的絕活，拿破侖曾迷迷糊糊地把軍旗遺忘在一家小啤酒館里，伊麗莎白一世最喜愛一款名為“愛爾（Ale）”的啤酒，每當她外出巡視時，她一定會來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