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哲

紐約大學校長約翰·賽克斯頓最近再訪上海紐約大學,他們通過美國紐約大學的籌款平臺,為上海紐約大學教育發(fā)展基金會募集到2500萬美元的海外捐贈。在海外,校友或者在校生、新畢業(yè)生家長為學校捐資辦學是慣常活動。而到了中國,就有人問這位校長:“捐款人出于換取利益的目的,會不會在捐款后得到學校的某種承諾或政策傾斜,尤其是在招生環(huán)節(jié)上?”
為此,已在任14年的賽克斯頓校長講述了一個自己的故事。那是1988年,他剛被任命為紐約大學法學院院長的第一年,就在一周之內(nèi)打了3個“艱難的電話”。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法學院教育基金會的理事長,此人現(xiàn)在已是校級基金會的理事長,賽克斯頓坦率地告訴他,他的一個家庭成員申請入學,已被法學院拒絕;第二個電話打給了老校長,告知老校長,他兒子的入學申請被拒絕了;第三個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妻子:“親愛的,你的弟弟還是被拒絕了。”
賽克斯頓的電話其實是奉告同僚、領導和親人:招生與學校的其他事宜沒有什么關系,不會因為錢、權、情面乃至血緣關系而改變。如果一個學生符合入學標準,通過了入學考評,那么無論貧賤富貴,他都有權享有這所學校的高等教育。從院長到校長,賽克斯頓把這條原則堅持了26年,他說:“別的校長我不敢說,至少我是這樣的校長。”
一校之長真對招生不加干預嗎?其實,在教育發(fā)達國家,校長主要負責兩件事:一是找錢,二是找人。找錢就是動員各方募資興教,找人就是尋覓最需要、最中意、最有價值的師資力量。至于招生,這是獨立運行的招生委員會負責的事情,校長沒有發(fā)言權,更沒有決定權。
人情世故是難以回避、難以謝絕的,唯有建章立制、依法合規(guī),按照一套符合國情、科學可行的籌款與招生機制去辦事,才可能出現(xiàn)賽克斯頓校長打出的這種“說不”的電話。當然,不用打電話則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