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蝶影

萬青

春天的侯馬市老西街很是安靜，偶爾從21號院子里傳來“叮叮當當”的響聲。推門而入，一個人正在鉆料，渾身灰塵，他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杯復原者周尚明。

蝴蝶杯，相傳產自今山西侯馬市，以玉為原料做成，為酒器之一，斟酒后會出現蝴蝶飛舞，在古代千金難買，明代之后因戰亂工藝失傳，如今卻又奇跡般地在周尚明手里出現。

蝴蝶杯，緣于奇遇

約40多平方米的工作室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玉石原料、鉆制打磨工具。木架上，幾十個造型古樸的杯子整齊排列。周尚明取其一擱置在桌上，將酒緩緩斟入杯中，“瞧，蝴蝶飛出來啦！”一只彩色蝴蝶從杯底徐徐顯現，扇動著翅膀起落于花叢之間，猶如活了一般。而當酒漸漸減少，飛蝶也逐漸隱匿消失，酒杯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這就是蝴蝶杯。”周尚明微笑著說，上揚的嘴角藏不住內心的驕傲。

周尚明與蝴蝶杯結緣，純屬偶然。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侯馬市博物館看到蝴蝶杯，便被吸引了，之后看到宋書上記載蝴蝶杯制作方法，周尚明如獲至寶，便滿腔熱情地投身于“蝴蝶杯”研制。

剛開始，他用陶瓷制作蝴蝶杯，屢試屢敗。“因為陶瓷在燒制過程中會收縮，這樣的技術不易把握。”數年下來，周尚明耗盡了家財，還負債累累，遭到家人的強烈反對，有同鄉譏諷道：“你要是能做出蝴蝶杯，我就能造原子彈了。”好強的周尚明并沒有氣餒，一次與朋友的無意交談，令他想到用玉代替陶瓷制作杯子。由于不懂玉，數年下來，經過多番嘗試的周尚明仍舊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無奈，只好選擇了放棄。

“當時感覺很累，不想再做了，也就真的停了手，但是腦袋里整天都是蝴蝶杯，睡不著時，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問題出在哪里。”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三個月，周尚明忍不住又拿出工具和玉料琢磨起來。

藏在杯中的秘密

在一遍遍翻閱古書，確定制作原理沒錯后，周尚明反復練手，終于找到了手感，做成了第一只蝴蝶杯。“當時很激動，高興得像個孩子，覺得我這么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高興過后，就是沉思，完全依照古方復原蝴蝶杯，我并沒有覺得自豪，看到杯中的蝴蝶成像，我想到應該讓它飛舞起來。”周尚明說。于是他增高了杯腳，在杯托與杯身連接的凹槽中裝上彈簧，并畫上花草，再放上用夜光材質制成的蝴蝶模型。斟滿酒后，手握酒杯一晃動，彈簧就晃動，花草與蝴蝶看起來就活靈活現。夜晚，還可以發出亮光。

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在用玉制作蝴蝶杯的過程中，打磨和裝機關成了關鍵。玉易碎，在打磨過程中容易損壞；杯腳里彈簧的空間很小，不好把握蝴蝶放置角度，要么不能成像，要么成像模糊。說罷，周尚明拿出一大疊火車票，面值加起來3萬多元，是他從1997年起跑遍全國各大陶瓷、玉制品生產基地積累而來的。

有了經驗，周尚明開始涉足更多的古代飲器，九龍杯是其一。九龍杯的制作原理和蝴蝶杯剛好相反，當杯內空無一物時，杯內壁可以看到九條龍，當杯內倒滿酒時，龍就不見了，也叫“酒滿龍入潭”。

隨著這些既有故事又充滿神秘感的酒杯面世，上門找周尚明的人越來越多。周家決定今年開一家蝴蝶杯專賣店，售價2000～10000元。“我會繼續鉆研蝴蝶杯制作工藝，雖然準備將大量蝴蝶杯投放市場，但絕不流俗。”60歲的周尚明滿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