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藝
(深圳圖書館,廣東 深圳 518036)
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信息資源的網絡化、虛擬化與多媒體化使圖書館文獻收藏、服務和管理正在經歷著革命性的變化。公共圖書館的職能日趨多樣化,提供知識共享、交流空間的能力日益明顯,已成為人與信息、人與人之間交流的共享知識“第三空間”。
“第三空間”的概念由美國社會學家雷·奧登伯格(Ray Oldenburg)在其《The Great Good Place》一書中提出,他把人的社會活動空間分為三個部分,家庭居住空間為“第一空間”(The first place),職場為“第二空間”(The second place),二者之外的、不受功利關系限制的公共空間如圖書館、城市公園、咖啡館等為“第三空間”(The third place)[1]。作為一個社會文化機構無償服務大眾的公共平臺,圖書館具有公益性與開放性,本來就是一個公共空間。在第三空間的語境里,圖書館固有的平等包容、自由開放與閑適便利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與推崇,它不僅是一個可以自由獲取信息、學習知識、信息交流的平臺,還是一個可以進行對話、交往的公共領域,是一個休閑與社交的場所,更是一個充滿人文關懷與溫暖的公共空間。
近年來,圖書館作為“第三空間”發揮知識共享、信息交互、文化共同體的作用得到長足的發展,“第三空間”的建設模式不斷取得新進展,出現了不少新的模式,比如Idea Store、Information Commons、知識文化交流空間、文化共同體、Human Library等,各種建設模式及代表見表1。

表1圖書館第三空間建設模式代表
2.1.1 概念店(Idea St or e)
“Idea Store”是一種新型的圖書館系統,它是英國對改進后的公共圖書館的統一命名。這類圖書館采用連鎖經營與管理的模式,倡導4C服務——Convenience(便捷)、Cheerful(愉悅)、Comfortable(舒適)、Communication(溝通)。無論外觀還是內部裝修都緊跟潮流、追求時尚,用現代化的包裝方式和多元化的服務手段為市民提供終身學習的場所,以促進民眾喜愛閱讀、完善技能與增強社區凝聚力[2]。倫敦地區共有9家概念店[3],此外,其他國家紛紛模仿,相繼建設了這樣的圖書館,其中包括迪拜圖書館、鹿特丹圖書館和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詹姆斯·B·亨特圖書館等。
2.1.2 信息共享空間
信息共享空間(Information Commons,簡稱IC)是20世紀90年代后期美國高校圖書館為適應用戶的學習研究需求而創建的一種頗受用戶歡迎的新型服務模式。這種服務形式基于開放獲取和圖書館服務,以讀者為中心,集信息資源服務、信息技術服務、信息素養教育培訓為一體,通過對圖書館的空間、資源和服務進行優化整合,為用戶提供一站式服務。世界上最早的IC于1992年出現于美國愛荷華大學(University of Iowa),當時的名稱為“信息拱廊”(Information Arcade),供學生研究、學習和寫作。1994年信息拱廊進一步擴建,并改名為信息共享空間(Information Commons),之后這一模式便被稱為IC[4]。隨后,世界很多國家的圖書館也陸續開展了IC的實踐與研究。
2.1.3 知識文化交流空間
南書房由深圳圖書館2013年11月打造,力求“揚經典閱讀之風,弘優秀文化之善”。它采用全開放全自助的模式,率先實現圖書館界的“7-11”,并定期圍繞資源配置策劃開展多種閱讀活動,加強互動交流,引導閱讀。經典誦讀、微欣賞、讀書沙龍、律師說法、英語沙龍、深圳記憶等多個欄目一一亮相。悠·圖書館由深圳市羅湖區圖書館打造,環境上做到“悠然”,資源上做到“優質”,服務上提倡“Your Library”,由羅湖區圖書館總館進行文獻資源、技術資源、人力資源的統籌管理與共享。
2.1.4 文化共同體
文化共同體注重與博物館、美術館等相關機構的合作,發揮優勢,聯合互補。法國蓬皮杜文化藝術中心建成之時并沒有為大多數人所接受,但現在已成為文化共同體的典范。它包含四個文化機構,分別是改造后的國家現代藝術博物館(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MNAM)、公共圖書館(CBPI)、工業設計中心(Center for Industrial Creation,CCI) 和音樂研究院 (Institute for Musical Research,IRCAM)[5]。澳大利亞Kogarah區域圖書館與文化中心也與其他文化機構合作,提升了圖書館服務功能,成效顯著。
2.1.5 真人圖書館(Li vi ng/Human Li br ar y)
Human Library也叫Living Library,我國一般譯作“真人圖書館”或“活體圖書館”,是對傳統圖書館借閱圖書和電子資源模式的一種創新,把“書”的概念衍生到“人”,倡導通過“面對面”的交流來完成對“圖書”的閱讀。真人圖書館最早源于丹麥哥本哈根“停止暴力組織”,其宗旨在于鼓勵對話、消除偏見、增進理解及促進社會融合。2005年之后,這一全新的概念流行開來,在丹麥、挪威、德國、美國等世界50多個國家傳播。2008年中期,美籍華裔圖書館學教授曾蕾先生將“Living Library”的服務理念引入到我國,同年,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在承辦的“2008上海圖書館前沿問題研討班”上舉行了一次“真人圖書館活動”,這是國次首次Living Library活動。之后,一些圖書館和社會公益組織也相繼開展了真人圖書館活動[6]。但是,在我國公共圖書館領域,真人圖書館活動沒有形成一套完善的運行機制和完備的運行體系,有較大社會影響力的活動不多。
2.2.1 特點分析
概念店主要是采用連鎖店模式,像建設商貿中心一樣建設新型圖書館;信息共享空間側重于使用運用高科技來提供一站式信息服務;知識文化交流空間主要是提供了一個環境幽雅、資源優質的“場所”供人們閱讀、交流,以及基于這個特定場所舉辦一系列的讀者活動;文體共同體強調與博物館、美術館等機構的合作,取長補短;Human Library注重分享隱性知識,強調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各模式的特點見表2。

表2圖書館第三空間建設模式特點
2.2.2 經費來源分析
目前第三空間建設的經費主要來源如下四個方面:政府的支持、資金項目支持、圖書館提供有償服務與社會捐贈。其中,政府支持與資金項目支持所占比重相對較大。如Idea Store的規劃、建設與投入等獲得了英國社會資金項目的大力支撐與國家政府支持,部分項目為有償服務;國外IC資金來源廣泛,美國研究圖書館協會(ARL)2004年的一項調查數據顯示,IC建設資金45%來自上級專項撥款、41%來自社會捐贈[7]。深圳圖書館南書房之“深圳學人·南書房夜話”品牌學術沙龍由深圳市宣傳文化基金資助。各種建設模式主要經費來源詳見表3。

表3圖書館第三空間建設模式主要經費來源
2.2.3 推廣模式分析
不同的第三空間有其不同的推廣模式:(1)網站作為圖書館宣傳推廣最主要的方式之一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Idea Store與Human Library都有其專門的網站,信息共享空間、知識文化交流空間與文化共同體的推廣在圖書館的網站上也得到體現。(2)專業機構的參與也能促進理念的傳播與推廣。如Human Library理念的傳播和推廣離不開歐洲圖書館理事會的推動。歐洲圖書館理事會于2005年出版了《Don't 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書,該書是第一本公開出版的Human Library主題的圖書,隨后被翻譯為8種語言,為Human Library的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該書在Human Library的歐洲網站上可以免費下載獲取,這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其影響力。(3)讀者自身的宣傳推廣也為第三空間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2.2.4 社會參與度分析
現有第三空間建設模式的社會參與度較廣,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1)廣泛的民意調查。第三空間在建設初期都做了廣泛的民意調查。如Idea Store在籌建前,倫敦塔橋自治區委員會于1998年對當地公共圖書館的使用情況進行了大規模的民意調研,基于調查結果,圖書館和自治區政府官員提出了建設集社區教育、娛樂休閑和傳統圖書館服務于一體的圖書館服務機構。(2)社會合作。第三空間非常注重與其他機構的合作,擴大其影響力。如深圳圖書館非常重視與社會合作,南書房采取“圖書館+社會合作”的運作模式,深受讀者好評,其“深圳學人·南書房夜話”品牌學術沙龍活動就由深圳市社會科學院與深圳圖書館聯合舉辦。(3)公眾的積極參與。如Human Library真人書的選擇、公眾積極參與基于知識文化交流空間舉辦的一系列讀者活動、積極利用信息共享空間等等。
公眾參與是第三空間最核心的價值所在,因此,公共圖書館應拉動公眾的參與積極性,提升在公眾中的存在感。如新加坡國家圖書館的Unlibrary,讓非圖書館員走進圖書館,按自己的意志重新設計超越傳統圖書館的新空間,成為圖書館中的圖書館。第三空間的打造可為讀者提供個人才藝展示空間,為公眾提供創新制作展示平臺。個人才藝展示空間是讀者教育成果展示的空間、讀者個人才藝表現空間。公共圖書館可開展讀者學習成果展示活動,為讀者提供自主創意和個人表現的平臺、條件和機會,為空間增加趣味性和親和力。
宣傳推廣對于第三空間的利用程度至關重要,公共圖書館不僅要利用報紙、電視廣播等傳統社會媒體,在當前信息時代,更應該重視宣傳推廣手段的多樣化,尤其應該利用網站、三微平臺、豆瓣小站等新興的、深受讀者喜歡的推廣方式。同時,可逐步完善無縫的服務網絡,讓讀者無論身在何處,都能以在線訪問的方式訪問到各種信息和資源。此外,圖書館還可以打造社群網絡,通過圖書館與讀者之間、讀者與讀者之間的良性互動宣傳推廣。
公共圖書館與政府、企業、自由職業者合作,能夠為建設第三空間構建良好的社會關系、取得優質的社會資源。圖書館也可與媒體和贊助商等合作,宣傳推廣項目活動,擴大圖書館的社會影響力。除“走出去”與機構合作之外,圖書館還可以“引進來”,建立體驗中心、展示中心,通過第三空間的平臺,讓公眾第一時間得到體驗。如深圳圖書館與文化館站、文化廣場、劇院劇場等合作開展的“周末劇場”“深圖藝苑”等公益活動,創新了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形式與載體,為市民奉獻了豐富的文化大餐,更好地發揮了文化空間的作用。
打造活動品牌有利于提高公共圖書館的社會知名度,提升公共圖書館在用戶心目中的品牌認知度與美譽度。公共圖書館應利用豐富的信息資源、開放的交流空間、優質的咨詢服務與豐富多樣的閱讀推廣等打造活動品牌,日益為營造第三空間擴展廣度與深度。如上海交通大學“鮮悅Living Library”形成了自己的活動品牌,受到讀者廣泛推崇;深圳圖書館南書房也在日益形成自己的品牌效應。
[1]OLDENBRUG R.The Great Good Place[M].New York:Marlowe&Compan,1991.
[2]施雯,周玉紅.倫敦創意店對國際大都市圖書館評估體系的啟示[J].圖書情報工作,2007(5):29-32.
[3]Idea Store[EB/OL].[2014-07-05].http://www.ideastore.co.uk.
[4]戴維民,孫瑾.論信息共享空間[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7(6):22-25.
[5]劉鵬.移動的視覺盛宴——蓬皮杜藝術中心的魅力[J].中國美術,2014(2):156-160.
[6]蘇黎.Human Library——大學圖書館學科化服務的新趨勢[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11(5):88-89.
[7]孫瑾.Calgary大學圖書館的信息共享空間解讀[J].圖書館建設,2006(5):4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