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老城的秘密通道

里昂是勃艮第地區的明珠。富維耶山和索恩河夾峙的老城安逸優雅，雕刻著屬于這座城市獨有的時光、成長以及個性。每當走在這樣的老城里，我總是充滿艷羨之情。馮驥才在《手下留情》一書中寫道：“文字的歷史只能啟動想象，建筑的歷史才是摸得著的物證。一個城市不能替代的個性內容，都在它的形態中了。一旦這個城市失去它固有的形態，不僅與歷史中斷，失去了精神載體和心靈的巢，看不到自己的性格輪廓，也必然在彼此走向雷同的城市中陷入對未來的迷茫。”如今，走在北京、成都、鄭州、洛陽和開封，哪里還能感覺到“歷朝古都”“千年錦官城”“商都”“東都”“大宋汴京”的氣象？那時心里有多少遺憾，此刻面對歐洲的老城，心里就有多少羨慕嫉妒恨。

里昂老城的保留，當年也發生過一段影響深遠的斗爭。上世紀60年代初，里昂市曾為了修建高速公路打算拆除部分老城，頓時輿論大嘩。當時法國文化部長安德烈·馬爾羅主導制定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保護歷史文化街區的《馬爾羅法》。他站出來支持里昂民間組織“里昂老城之復興”，使得里昂老城成為《馬爾羅法》第一個受益者，也是全法第一個“重點保護街區”。從此，老城在一系列保護性維護下煥發了新的生命力，1998年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人文遺產城市”。

今天，我們走在青石鋪就的蜿蜒小巷里，感受著歷史的氣息，不由為里昂感到慶幸，還好，當年來得及留下了你。小巷旁，一扇古老的大門打開，一個旅行團從中走出，里面是什么著名景點嗎，我們好奇地探問。“進去看看吧！”導游神秘地示意我們。走進去，里面是一條幽黯的過道，走走走，又是一道門，推開，咦，怎么已經置身于另一條小巷了？原來，這就是里昂老城獨一無二的秘密走道——串廊。這些建在房屋內連接著這條巷與那條巷的串廊，在老城里據說有300多條，如果不是在門口有標牌提示，外來人可能很難找到入口。這樣的情形令我們聯想到“地道戰”什么的，難道這是里昂紡織工人革命暴動的串聯密道？其實，這些不過是里昂紡織業鼎盛時期，工人們為了搬運紡織品而建的過道，一來方便，二來避免雨天紡織品被淋濕。當然，知道了真實用途，并不妨礙我們幻想自己來到了某個電影的場景里：這是間諜們接頭的據點，還是俠盜們出沒的秘密巢穴，又或是走過串廊就穿越到了中世紀的另一個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