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油畫兩個偉人

細心的人會發現在時隔一年的兩次拍賣會上的同一幅何孔德的布面油畫作品，在拍賣圖錄和網上刊載的竟是兩個作品名稱。一個是2012年5月19日北京中拍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拍賣的何孔德1974年作布面油畫“劉少奇與《新青年》”，另一個是2013年12月1日北京保利國際拍賣公司的何孔德1984年作“元帥與新青年——聶榮臻的青年時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何孔德創作的畫面中畫的偉人到底是誰？

何孔德布面油畫《劉少奇與“新青年”》作品

帶著一系列疑問，筆者翻閱了大量的資料，走訪了許多與本畫有關的人士。

何孔德 （1925——2003），四川西充人。1943年入國立重慶師范美術科學習，1946年轉學四川省立藝專印染科。1946年參加解放軍，在十二軍文工團工作。1951年參加志愿軍，到朝鮮從事美術宣傳工作。1955年考入中央美術學院蘇聯專家馬克西莫夫油畫訓練班，1957年畢業到總政文化部創作室任美術員。1962年調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從事美術創作。1980年任軍博創作室副主任，1987年退休。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美協油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擅長油畫、水彩畫。油畫《出擊之前》為中國美術館收藏，與高虹合作的油畫《軍委全會》獲第五屆全國美展二等獎，曾參加創作半景畫《盧溝橋戰斗》。出版有《何孔德油畫選》、《何孔德畫集》。 何孔德是新中國軍事美術創作的代表畫家之一，他創作的《出擊之前》、《祖國來信》、《古田會議》等作品，曾風靡全國、家喻戶曉。他是一位基本功非常扎實而全面的油畫家，無論人物、花卉或靜物，都能表現出很高水平的繪畫技巧。他在朝鮮戰場創作了大批的戰地寫生，那些戰斗英雄的肖像、行軍的隊列、集會的場景、戰地的生活、朝鮮的風土人情，都被畫家飽含情感、一絲不茍地畫在小小的日記本上。畫家與畫中人同生活共戰斗，所以他畫到哪里都能自然而然地多一分質樸，多一分真切。這些作品真實、藝術地展現了當年朝鮮戰場的硝煙戰火，使人們從另一個側面對何孔德的藝術有了更深的了解。

崔開璽、邵亞川、秦文清在仔細觀看油畫

為此，筆者找到曾與何孔德一起生活工作過的崔開璽、艾軒、秦文清、季宏敏、邵亞川等幾位老師，對油畫中主要人物進行認真仔細地分析對比，最后得出的結論——何孔德當年創作的該幅油畫作品應該是“劉少奇與《新青年》”理由有三。

其一：何孔德油畫《劉少奇與“新青年”》創作于20世紀80年代，畫心寬120cm ，高90cm。此作品主要反映的是劉少奇同志在偉大的“五四”愛國運動期間，作為學生領袖，積極宣傳馬克思主義，組織學生骨干，在學生宿舍認真研讀陳獨秀同志主編的《新青年》的場景。

1919年，“五四”運動暴發。時年20歲的劉少奇，懷著滿腔的愛國熱情，組織長沙青年學生罷課、游行，聲援北京的學生運動。同年6月，劉少奇組織大批進步同學來到北京并迅速投入到北京的學生運動中。他先后組織并參加了京津兩地學生代表為要求北洋政府懲辦殺害山東進步學生的兇手，在天安門和新華門前進行的示威請愿活動。同年8月，他還參加了包圍總統府和國會的學生游行示威活動等。這一系列的學生愛國運動，把“五四”運動推向了高潮。同時，“五四”運動也為劉少奇同志成為一個堅定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和職業革命家奠定了重要的思想基礎。

其二：此作品并非出自“文革”特殊歷史時期。那時由于江青的干擾，藝術家創作的作品只能歌頌毛主席，且不允許作者署名（該幅油畫背面屬有“軍博何孔德字樣”）。畫家何孔德在那樣的政治背景下，創作此畫的可能性極小，身在軍事博物館的他無需冒如此具大的政治風險。

其三：此作品于2011年6月應邀參加了中國美協在北京主辦的“紅船頌、長城長?——紀念建黨90周年中國書畫名家作品邀請展”。

筆者還查閱了時代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鄭春興著《偉大的青年時代：劉少奇》一書，書中有這樣一段描述：1920年6月，從保定育德中學留法預備班畢業后，劉少奇仍一心夢想著遠赴那個世界勞農革命的策源地。

時代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書 劉少奇青年時代照片

然而一戰結束后，經濟凋敝的法蘭西此時已經開始限制留學生的名額，那里只接受資金充裕的學生。劉少奇出身貧寒，無法籌措到昂貴的出國經費。

一籌莫展的劉少奇于1920年8月底回到了家鄉長沙，卻偶然在《大公報》上讀到了一則消息：“俄羅斯研究會”正組織湖南青年赴俄勤工儉學！正是這一則消息，改變了劉少奇的人生軌跡。

新形勢下，到俄國去學習同樣令中國青年非常向往。而此前，劉少奇已通過《新青年》《每周評論》等進步刊物接觸過馬克思主義，對“十月革命”也有初步的了解。

看到《大公報》的消息，劉少奇立即決定改赴法為赴俄。他說服了家人，加入了長沙的社會主義青年團，并到上海外國語學社去學習俄文。研究會成員賀明范將劉少奇介紹給了具體負責赴俄留學事宜的上海外國語學社領導人楊明齋…。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研究員王雙梅①告訴筆者，何孔德這幅油畫應該描述的是1920年劉少奇回到長沙時與進步學生在宿舍學習《新青年》時的情景。

至此，這幅作品是迄今為止見于藝術品市場上的唯一一幅反映劉少奇同志組織和參加“五四”運動的美術作品。具有很高的歷史和收藏價值。

中共中央黨校法學博士，研究員，現任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第二編研部副巡視員，曾任第二編研部副主任。長期從事劉少奇等領導人思想生平研究。參加撰寫《劉少奇傳》、《陳云傳》。參加編輯《劉少奇論林業》、《劉少奇》（大、小畫冊）、《劉少奇與抗日戰爭》等。擔任電視文獻專題紀錄片《劉少奇與新中國》總撰稿。主編《劉少奇軍事畫傳》、《劉少奇大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