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現代主義小說《洛麗塔》中主要人物的矛盾性

【摘 要】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是俄裔美籍小說家、詩人、文學評論家、翻譯家，也是公認的20世紀最杰出的小說家之一。《洛麗塔》是其重要代表作，一經出版，便引起了學術界的軒然大波。很多學者從后現代主義角度研究了小說中的表現手法、敘事風格、藝術特點及文學價值等。本文則是通過小說中的人物分析，探討后現代主義小說《洛麗塔》中主要人物的矛盾性。

【關鍵詞】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洛麗塔》 矛盾性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5）23-0121-02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年4月～1977年7月）是俄裔美籍小說家、詩人、文學評論家和翻譯家，也是公認的20世紀最杰出的小說家之一。他的一生經歷了數次的流亡和遷徙。在他一生中創作了很多文學作品，如《洛麗塔》《微暗的火》《阿達》等，他也因其終身成就于1973年被美國授予國家文學金獎。其中，《洛麗塔》是納博科夫流傳最廣的作品。

《洛麗塔》可以稱為美國文學史上后現代主義的開山之作。小說中絕大部分篇幅是死囚亨伯特的自白。小說講述了一個從法國移民美國的中年男子亨伯特與少女洛麗塔之間的亂倫關系。此小說一經出版，便引起了文學界的軒然大波。起初，很多人認為它是“黃色”小說，但后來文學評論者們意識到了它的后現代主義研究價值及小說精妙的藝術特色。于是世界各地的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這本小說進行了研究。有些學者剖析了小說中主人公的悲劇命運，有些則是從后現代主義的角度分析這部小說的表現手法、敘事風格、藝術特點及文學價值，還有一些學者著重于探討小說的道德價值觀。然而，通過對小說主要人物的剖析，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洛麗塔》中體現出的人物的矛盾性并由此矛盾性帶來的悲劇命運。

一 亨伯特的矛盾性

小說的主人公亨伯特是一個從法國移民到美國的中年男子。亨伯特因少年時期的初戀——14歲的安娜貝爾傷寒早夭之事，悲痛欲絕而發展成為“戀童癖”。移居美國后，因為看上了女房東的女兒而與房東結婚，后又與其女洛麗塔發生亂倫之戀，最后還因為對洛麗塔的畸形感情而殺掉了“情敵”奎迪，成為罪犯。

亨伯特在小說中體現出了其多重矛盾性：高貴身份與犯罪的矛盾性，審美信仰與道德的矛盾性。正是這些矛盾性促成了他的悲劇命運。

1.高貴身份與犯罪的矛盾性

亨伯特在小說中的身份是非常明確的。可以說，他的身份極其高貴。亨伯特小時候家庭富足，成績優異并受人喜歡。后來還成了一名大學老師。按理說，在這樣的身份與背景之下，亨伯特應該是博學、儒雅并具有極強的倫理道德意識的，至少應該是不會走上犯罪的不歸路。客觀地說，在某種意義下或某種特定的時候，亨伯特確實是博學且儒雅的。但由于他對洛麗塔的畸形感情而導致了他道德意識的模糊，最終釀成了殺人大禍，淪為階下囚。究其根源，這種高貴身份與最終犯罪的矛盾性還是源于亨伯特的早期痛苦經歷。若不是他少年時期與安娜貝爾的美好初戀最終因為安娜貝爾的傷寒早夭無疾而終，就不會造就他的“戀童癖”，也不會出現后來對洛麗塔的畸形感情，更不會導致他最后一怒之下殺了“情敵”奎迪。亨伯特的身份高貴而儒雅，但最終卻成為“紅了眼”的殺人罪犯，這便是亨伯特身上具有的矛盾性的第一重體現。

2.審美信仰與道德的矛盾性

在亨伯特的少年時期，自從初戀小女友安娜貝爾因傷寒而早夭后，對她的幻影便長久地縈繞在亨伯特的腦海里。這在亨伯特看來是一種美的幻影。這種審美影響了亨伯特的一生。其實這種審美在某種意義上就等同于“戀童癖”。亨伯特甚至可以被稱為一個“個人主義藝術家”，他對他自己所信仰的美有著強烈的向往和追求。然而，正是由于他所信仰的美好是有違于倫理、有悖于道德的，所以這種矛盾性造就了他后來的悲劇命運。小說中描述的洛麗塔其實是一個再平凡再普通不過的12歲少女，但亨伯特卻對其一見傾心，為了能長期和洛麗塔生活在一起甚至以他和夏洛特有名無實的婚姻作為保護傘，后來夏洛特得知真相氣急之下出車禍而亡后，更加速了這段亂倫的關系。在這段亂倫的關系中，暫且不追究到底是亨伯特先引導洛麗塔還是洛麗塔先主動勾引亨伯特，總之這種亂倫的關系是與倫理道德完全相悖的。擁有自己的審美信仰本身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亨伯特的審美信仰卻違背了倫理道德，這便是亨伯特身上具有的矛盾性的第二重體現。

二 洛麗塔的矛盾性

小說的女主人公洛麗塔是一個單親早熟的少女。在遇到亨伯特之前，她只是一個叛逆、早熟的普通12歲女孩。但亨伯特搬進她家后，一切都不再遵循原有的軌跡進行了。在她和亨伯特之間，那種有悖于倫理道德的畸形感情在一步步地發展著。起初，她與亨伯特之間只是隱約存在著曖昧，后來洛麗塔的媽媽夏洛特去世后，無依無靠的洛麗塔在種種原因的驅使下與亨伯特發生了亂倫的關系。并且在這段亂倫的關系中，洛麗塔還不止一次的有主動勾引亨伯特的嫌疑。

洛麗塔的多重矛盾性也在小說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少女身份與性早熟的矛盾性，渴望父愛與亂倫關系的矛盾性。正是這些矛盾性使本該屬于她的美好青春白白葬送，早早淪為貧窮悲慘的懷孕少婦，最后還因為難產而英年早逝。

1.少女身份與性早熟的矛盾性

12歲的洛麗塔本該和所有同齡少女一樣，雖然時而叛逆卻純潔美好。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年僅12歲的洛麗塔卻極其性早熟。這在亨伯特搬進她家的初期就已見端倪。對于一個年僅12歲的少女來說，亨伯特本該扮演的就只是一個純粹的繼父角色。然而，洛麗塔在與亨伯特的相處中，總是下意識地主動用各種微小的身體接觸進行暗示和引誘。后來亨伯特將她從夏令營接出來后，在那個小旅館里，洛麗塔竟然主動勾引亨伯特與其發生亂倫關系。而且小說中，洛麗塔在與亨伯特發生亂倫關系之前，就已經在夏令營期間與同齡男孩有過性經歷。最讓人驚訝的是，在與亨伯特的亂倫關系中，洛麗塔不止一次地扮演著主動勾引和引導的角色。一個年僅12歲的少女性早熟程度就如此之深，這應該是極其罕見的。

此外，在洛麗塔與亨伯特的關系中，她主要呈現出來的是她性早熟的一面；而在她與奎迪的關系中，卻截然不同。她對奎迪的感情完全出自于一種純潔的少女情懷的崇拜和愛慕，而且她明知道奎迪是一個不能發生性行為的男子，依然堅定地認為他是第一個讓她著迷的男人并把他當作此生的摯愛。這種性早熟和純潔的少女情懷本身就是矛盾的。

由此看來，洛麗塔的少女身份和她的性早熟程度便是她身上具有的矛盾性的第一重體現。

2.渴望父愛與亂倫關系的矛盾性

洛麗塔是一個單親少女，她與媽媽夏洛特一起生活。在小說中，洛麗塔與媽媽的關系并不十分和諧，所以當亨伯特搬進來和她們一起生活并與夏洛特結婚后，出自于從小父愛的缺失，洛麗塔對亨伯特表現出了幾分親近。她甚至企圖通過各種細微的身體接觸或眼神交流盡量爭取亨伯特更多的愛。如上文提到的那樣，她總是時不時下意識地與亨伯特發生微小的身體接觸，比如輕微的觸碰或者干脆不經意地坐在亨伯特的腿上。甚至在她離開去夏令營之前，已經上車的她還一路狂奔到樓上亨伯特的房間送去臨別一吻。這些對于缺失父愛的洛麗塔來說，是可以被理解的。然而，這種對父愛的渴望到后來卻發展成為了亂倫的關系。亨伯特把洛麗塔從夏令營接出來住在旅館后洛麗塔主動勾引亨伯特并與其發生性關系一事，就標志著兩個人的關系從父女轉化為亂倫。洛麗塔起初因為父愛的缺失而對亨伯特產生的父愛的渴望最終卻轉化為了亂倫，這便是洛麗塔身上具有的矛盾性的第二重體現。

正是因為這些矛盾性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悲劇命運。通過對主要人物的剖析，我們對后現代主義小說《洛麗塔》中體現出的人物的矛盾性并由此矛盾性帶來的悲劇命運有了更進一步的解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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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楊振宇.善良的上帝在細節中——試論納博科夫的小說《洛麗塔》[J].外國文學研究，2002（2）

〔責任編輯：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