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力量獻給祖國,完成中華民族的解放。
———衛立煌
1937年8月25日,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1個月后,更名第18集團軍,隸屬司令長官閻錫山、副司令長官衛立煌指揮的第二戰區序列。閻錫山面對復雜局面,將作戰指揮權交予前敵總指揮、第14集團軍衛立煌。這樣,衛立煌成了八路軍名義“上司”。
1939年秋,日軍鋒指太原,閻錫山部節節敗退,呼求蔣介石增兵。衛立煌急率14集團軍揮戈娘子關,進軍忻口。抗日戰爭史上,國共浴血奮戰的著名忻口戰役全面展開。平型關戰役使日軍成為驚鴻,面對衛立煌部隊,再不敢冒進,靠重炮優勢進行遠程打擊。日軍飛機肆意轟炸,中方無高射炮還擊,陣地遂被撕開缺口。
10月15日,衛立煌赴忻口組織5個旅反攻,乘黑夜奪取靈山被突破缺口。兩軍膠著,日軍重兵器無法使用。衛部官兵沖入敵陣,與日軍刺刀見紅。陣地幾度易手,雙方傷亡慘烈。10月17日,激戰繼續。日軍1個師團的增援部隊達忻口,數十輛坦克車在戰機掩護下猛攻中方陣地。第二戰區左翼兵團14軍軍長李默安退至五臺山麓,憑借滹沱河與日軍相持。
最令衛立煌感動的是,與日軍鏖戰之時,八路軍在晉西北與日軍展開數十次激戰。120師幾度占領雁門關,截斷日軍交通要道;115師連克數城,斷取日軍另一條后路;129師襲擊代縣,進入忻口敵后。24歲的團長陳錫聯率兵化裝,乘雨夜偷越崗哨,炸毀日軍機場,使其24架飛機葬身火海,八路軍一連戰士全部犧牲。
得知八路軍炸毀日軍機場,對日軍形成夾擊之勢,衛立煌部士氣大振。該部裝備精良的85師雖戰至僅剩1個營,仍未退縮。日軍師團長被擊傷,旅團長被擊斃,日華北派遣軍總司令寺內壽一不得不親臨前線打氣。
由于中日裝備懸殊,不久,娘子關被日軍重兵打開,劉峙、黃紹、湯恩伯等均領兵作壁上觀。10月下旬,日軍對忻口形成合擊之勢,衛立煌只能撤退。
忻口戰役,促使衛立煌主動接近共產黨。此后,他三次與周恩來聚會。在“西安事變”后,衛立煌視周為救命恩人。周恩來對衛立煌說,中國軍隊雖然遭受眾多失敗,但只要接受教訓,依靠人民,改變戰略戰術,八路軍的平型關大捷證明,裝備精良的日軍是可以戰勝的。應把主力用于敵側,采取迂回戰法打擊敵人,不可消極單純防御作戰。
抗戰中,衛立煌還三會朱德總司令,并與劉少奇會面。1938年4月,衛受毛澤東邀請,繞道訪問延安3天,受到抗日軍民高規格歡迎和接待。延安之行后,衛立煌說,在延安,我看到了中國的希望和未來。事后,他廣招共產黨派來的進步學生,效仿八路軍組建戰地工作團,允許八路軍在駐地建辦事處,連貼身秘書也選擇共產黨人,甚至通過可靠人士詢問參加共產黨事宜。
然而,衛立煌這一切逃不過蔣介石耳目。八路軍駐閻錫山一位少將高參聯絡員叛變,告秘衛立煌有“親共”嫌疑。蔣派人調查,雖未確切證實,但終存疑慮。蔣對人說:“衛會打仗,不懂政治?!?/p>
1941年5月,蔣介石借口中條山作戰失利,免除時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兼任的河南省政府主席職務,革去上將軍銜,讓其領餉奉養在成都的老母。此時,周恩來真誠地對衛立煌說:“你是受了我們的累”。對衛來說,最大安慰莫過此言。
1943年秋,蔣介石請衛立煌到重慶,恢復其上將軍銜,任命其為中國遠征軍司令官。1944年5月,衛立煌指揮中國遠征軍大反攻。5月,強渡怒江,鋒指騰沖。6月,衛麾下宋希濂部主攻龍陵、芒市。17個師、16萬重兵壓向日軍。日軍頑強抵抗,踞守松山天險。中國軍隊沿山路秘密而上,衛立煌親臨前線勘察,其場景被美隨軍記者拍攝,刊登于美《時代周刊》,名聲大噪。
(摘自《軍事文摘》2008年第8期,呂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