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信《馬射賦》中有這樣的句子:落花與芝蓋齊飛,楊柳共春旗一色。它寫春天的花柳,側重于景物動靜結合的美。王勃是化用的高手,他在《滕王閣序》中這樣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樣寫,景物就有了層次感,從高到低,動靜結合,遠景近景,盡收眼底,有點有面,錯落有致,多角度描繪出了天闊水遠、孤鶩高飛、秋霞絢爛的鮮活圖景。寫景突顯壯美,顯得特別大氣。這種化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李商隱的“相見時難別亦難”是千古名句,寫出了情人間那種相見難,一旦相見就難舍難分卻又不得不分的深情。李煜把這個名句顛倒了一下順序,并作了一點改動:別時容易見時難。(《浪淘沙》)他要“別”什么?別曾經屬于自己的江山。別時為什么容易?自己亡了國成了俘虜,被押離故國,這樣的“別”本來是不容易的,可詞人為什么要說“容易”呢?故主還能回到故國,還能見到故國嗎?故國只怕是永遠回不去了,永遠見不到了——見時難!難!難!兩相比較,別時自是容易。后來,李煜和故國再也沒有見面時。李煜化用李商隱寫情人之間深情的詩句,深切地表達了自己的亡國劇痛。
所以,高明的人,總是能化用他人語句,另辟自己蹊徑。我們在讀到可資借鑒的古詩文或現代美文時,可駐足思考,巧妙化用,辟出作文的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