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不知道是誰造謠我和承恩將軍的關系,就連我身邊的侍女都深信不疑,對此我只想說,就讓流言多飛一會吧!
(一)名動四方
我蘇瀧兒作為盛世王朝的女帝,表示每一個度過的日子,都壓力巨大。
好不容易擺脫繁重的雜務,忙里偷閑地修剪花木,卻被貼身侍女紅豆給打斷了,她莽莽撞撞地沖進來,那股氣勢嚇得我差點兒扔下剪刀砸到自己的腳趾。
紅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陛,陛下大事不好了,沈,沈將軍凱旋歸來,正帶著軍隊回到京城!”
她這一句話,倒真讓我把自己的腳趾給砸了,沈將軍是前任將軍沈承恩的獨子,同時也是我的貼身侍衛——沈無衣。
從小母后就把沈無衣賜給我當我的貼身侍衛,后來母后當皇帝厭煩了,便把位子扔給我自己去云游四海了。
我當上皇帝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顧“男子不能干政”的命令,執意讓沈無衣當了將軍,他出征已經一年,現在終于班師回朝。
可是如今,我該以何種心態面對他呢?
靜默了片刻,我忍著腳上的傷痛開口道:“怎么大事不好了?沈愛卿歸來自然是值得慶祝的,我們要舉國同慶三天三夜!”末了我還加上一句,“對了,現在就去謝愛卿府上,將前些天她準備送給朕的男寵速度迎回宮里。”
才過一下午,沈無衣就帶領著軍隊回來了,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打仗的好苗子,本來他參加的這場擊潰狼牙軍的戰爭勝算很小,沒想到最后他居然堅持下來了,還一戰成名成為了整個京城所崇拜的對象,那名氣可不知要比我高多少呢!
我想著這些時,沈無衣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像是要完成一個重要儀式似的,他抱著頭盔單膝跪下:“陛下,微臣回來了。”
不用看他脫下盔甲就知道他身上添了許多新傷舊痕,這些日子也的確辛苦他了。
思及此,我示意他起來,強裝淡定地開口道:“回來就好,沈將軍,朕為你舉辦了一場慶功宴,待到軍隊休整得當后便來參加吧。”
沈無衣抬起頭來高興地看著我,俯視著他的笑容,我潛意識里突然就冒出了這么一句話:“沈無衣將軍英勇善戰,跟當年的承恩將軍有得一拼啊,朕記得以前的承恩將軍也是無人能敵呢!”
剛才夸完沈無衣后,我腦袋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已經病逝的父親,我想夸他們父子倆都很能干的。
可惜事與愿違,沈無衣聽到這句話,臉頓時黑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紅豆又莽莽撞撞地出現了,她見人多怕我聽不清楚,特地大聲說道:“陛下,你要奴婢給你帶的男寵,奴婢已經送到你的宮中了。”
我看見沈無衣的臉更黑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向我開口道:“陛下,你有男寵了?”
我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還不知怎么向沈無衣開口說這男寵只是今天新來的,我還沒有見過男寵的面目什么的。
看到沈無衣表情發生變化,我自然是欣喜的,可誰知下一秒沈無衣就抬起頭來微笑地看著我說道:“陛下,微臣打仗回來身體有些不適,能否先行告退?”
我還沒有應允他就自己離開了,紅豆看著他的背影輕嘆著:“陛下,看得出來沈將軍對陛下一往情深呢,不然他也不會為了陛下新納男寵這件事失神了。”
我敲了敲紅豆的腦袋:“你哪只眼睛看到沈無衣為朕納男寵之事失神了?”他或許,就是真的累了。
紅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對哦,沈無衣將軍是承恩將軍的兒子,陛下的心愛之人又是承恩將軍,將軍怎么會對陛下下得去手呢!”
對于紅豆的這個認知,我輕扶著額頭沒有答話。
一年前不知道是誰造謠我和承恩將軍的關系,現在市井百姓、文武百官都認為我對已經逝世的承恩將軍一往情深,就連我身邊的侍女都深信不疑,對此我只想說,就讓流言多飛一會兒吧!
(二)極品侍衛
慶功宴上沈無衣沒有來,沒有主角的慶功宴格外冷清,我為了體現自己的親民和烘托氣氛,熱情地拉著士兵們多喝了幾杯。
不知是不是我醉酒的錯覺,在宴會結束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沈無衣。
他換上了一套月白的袍子,整個人顯得溫文儒雅。
都怪我當初太過執著讓他當了將軍,不然的話他還是那個皮膚白凈、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的溫柔的少年郎。
可是我不這么做的話,他始終都只會是我的侍衛。
紅豆見到我開始有些腳步不穩了,走上前扶著我離開宴會,我路過沈無衣的身邊時,打算故意無視他的。
可沒想到就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沈無衣一把摟住我的腰,把我攔腰抱起靠在他胸前。
我驚魂未定地望著他,他卻無比淡定地看著紅豆道:“紅豆,你難道沒注意到陛下腳上受傷了,你居然還讓陛下自己走路。”
因為我不小心把自己腳趾砸傷了,本想著這小傷不礙事的,可沒想到沈無衣卻注意到了這些細節。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沈無衣抱了,但我還是故作羞怯地拍拍沈無衣的肩膀:“這小傷不礙事,沈將軍太小題大做了,放朕下來。”
沈無衣絲毫沒有要放下我的意思,反而還抱緊了我,依舊面不改色地繼續向前走。
我若有所思地盯著沈無衣,他外出打仗一年,性格都有些變化了,以前他只會唯唯諾諾地聽我的話,現在他居然會反抗了,這性格,到底是討喜還是不討喜呢?
思考了太久就不自覺地睡著了,等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我的宮殿門口。沈無衣依舊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站立著,他見到我醒了才慢慢地把我放下:“陛下您該歇息了,微臣就在外面守著。”
聽到他要在外面守著,我的瞌睡立馬就醒了,我記得紅豆送來的男寵已經被她打發到其他宮殿了。
于是我喜笑顏開地對沈無衣說:“將軍你的身份早已不是以前的侍衛了,也不必守著我,況且打仗這么辛苦,將軍不應該早歇息嗎?或者你想像以前那樣睡在大殿的內側也是可以的。”
哪知沈無衣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無論是侍衛還是將軍,微臣只需要做的是守護陛下,男女有別,微臣只需要待在外面就好,況且這是先皇對微臣的命令,直到現在微臣也要堅定不移地執行著!”
這個呆子!我本想著讓他打仗能改變一下他那種根深蒂固的思想的,現在看來,完全白費了。
(三)雷霆震怒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我黑著兩個眼圈出現在朝廷上,把文武百官都嚇得不輕,尤其是謝愛卿謝慧。
她用一種略微扭曲的表情看著我:道:“陛下的男寵雖然絕色,但陛下還是要有些節制較好。”
新來的男寵很絕色?我昨晚看著沈無衣守在門外的背影失眠了一晚上,男寵什么的全都被我拋在了腦后。
謝慧見我不答話,左顧右盼之后望向我:“陛下,今日為何不見沈將軍上朝?”
沈無衣守了我一晚,我自然是讓他去睡覺了,況且上朝對一個武官來說,沒什么用吧。
我微笑:“沈將軍立了這么大的一個功,我讓他好生歇息著呢,怎么,謝愛卿找他有事嗎?”
謝慧聽了我的話,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羞澀的表情:“哦,微臣只是想向沈將軍求婚的,沒想到當事人不在。”
求婚!我印象中謝慧和沈無衣不是很熟識啊,難道他們兩個背著我偷偷發展居然到了求婚的地步?
謝慧自顧自地說道:“微臣以前一直愛慕著沈將軍,他溫柔體貼,待人極好,每次與他對話他都是輕聲細語的……”
我連忙出聲阻止她說下去:“謝愛卿啊,朕依稀記得沈將軍比你小三歲呢!”
謝慧搖搖頭說道:“陛下,正所謂女大三抱金磚,微臣認為自己和沈將軍是天作之合!”
她看著我這副像吃了蒼蠅的表情,繼續說道:“難道陛下不贊同微臣和沈將軍的婚事嗎?也對,沈將軍跟了陛下這么多年,要把他托付給微臣,陛下始終有些不舍吧。”
除了不舍,我還單純地覺得不配,把沈無衣許給她,就像自己種了十幾年的白菜被一頭豬拱了的感覺。
好說歹說才讓謝慧暫時放下了求婚的念頭,下朝后我正摸著腦門上的汗唏噓不已時,一條香帕就出現在我面前,是沈無衣。
我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感嘆道:“唉,沈將軍打仗回來名聲大了不少,朕的朝臣都在悄悄思量著向你求婚呢,這魅力著實不小!”
沈無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我,我撇過頭接著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沈將軍心愛之人是誰?朕可以考慮為你牽線搭橋呢!”
我問他心愛之人是誰,他故意回避了我的問題答道:“勞煩陛下掛心了,微臣暫時還沒有想成家的心思。”
看著他逃避,我有些心煩意亂地開口道:“你沒有成家的心思,可是別人有,今天上朝時朕的謝愛卿指名道姓要向你求婚呢,沈將軍你什么時候欠下的桃花債,自己記得去還清楚。”
沈無衣沉默了好久,久到我都認為他是在認真考慮自己的婚事時,他開口了。
“陛下,你所說的謝愛卿,是誰?”
我錯愕地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有些茫然了。
沈無衣這意思,是不記得謝慧,還是故意瞞著他和謝慧的私情呢?
(四)并蒂之蓮
“陛下不是想來看這滿園盛開的花嗎?怎么一個人在旁邊發起呆來了呢?”
說話人是前些日子謝慧送來的男寵,名叫花柳,昨天突然想起還有這號人物存在,怕他憋在屋子里悶壞了,就拉他來御花園散散心。
關于這個男寵我還沒有下一步的打算,本來考慮著納一個男寵能讓沈無衣有高度危機感,可是他那個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所以我也一直對花柳置之不理。
今天拉出來遛遛才發覺花柳是個絕色男兒,最重要的是,他笑起來有像沈無衣。
“呀!陛下,陛下,你快看這里有一株并蒂蓮。”
可能真的是我的錯覺,花柳那一驚一乍的性子怎么可能和沈無衣相像,這倒有些像紅豆的雙生哥哥。
“在朕的園子里,這種并蒂花很少見,若把它細心栽培起來,倒是一個稀有品種。”
花柳摘下一朵蓮花戴在我的耳邊笑道:“并蒂之蓮雖美,可是奴婢卻唯獨喜愛一枝獨秀,想必陛下也是這么覺得吧?”
我把花拿在手中把玩,道:“當然!”
花柳認真地問我:“那奴婢這種姿色能夠做陛下心中的一枝獨秀嗎?”
這算色誘嗎?花柳頂著和沈無衣相似的臉到讓我覺得有些違和感,我挪開步子看著他道:“花柳,朕可能還沒有明說過。朕心中的一枝獨秀,只需沈無衣一人即可。”
花柳繼續不屈不撓地說道:“可是陛下,奴婢經常聽說那個沈將軍不解風情,沒有奴婢這般明事理,守著個榆木腦袋還不如和奴婢歡好呢!”
這花柳把沈無衣打聽得是有多詳細,我笑而不語地看著花柳,他是謝慧送來的男寵,他自然要千方百計地討好我,可是即使花柳再像,他都不是沈無衣。
花柳見我笑了,他興高采烈地開口道:“陛下可是默認了奴婢的建議?如果可以,希望陛下能給奴婢一個名分,就讓奴婢代替沈將軍守著你一輩子吧!”
眼看著花柳大有要不到名分不罷休的趨勢,我正想著該如何脫困時,沈無衣驀然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陛下放在房間里的折子還沒有批閱,怎么現在還有閑心出來散心啊?”
這句話雖是對著我說的,但沈無衣卻一直盯著花柳,而花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種氣氛很不尋常,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花柳突然對著我作揖道:“陛下這么忙還抽出時間陪奴婢散心,現在奴婢自覺告退,不再打擾陛下了。”
終于擺脫了他,我眉眼帶笑地看著他離開,卻聽見背后沈無衣陰晴不定的聲音:“微臣剛來這里,無意中聽到了陛下的對話,陛下是要給這位男寵一個名分嗎?”
無意還是有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這副樣子好像是在吃醋,難道他開竅了?
我回過頭來佯裝疑惑地望著他:“沈將軍不是從來對朕的私事不感興趣嗎?今個怎么問了這么多?”
沈無衣輕輕咳嗽了一聲,答到:“微臣要保證陛下的人身安全,而這花柳來歷不明,若是把他放在身邊,微臣怕……”
我撓撓頭,對著沈無衣露出困惑的表情道:“可是怎么辦,就在你剛才來的時候,其實朕已經答應給花柳一個名分了,沈將軍你是知道的,朕下的決定很難更改。”
(五)訴衷情近
看著沈無衣那僵硬的臉,我繼續開口道:“其實,朕剛才作這個決定時已經后悔了,可是朕又沒想到能挽回的辦法。”
“不過沈將軍愿意像以前一樣陪著朕在大殿里面睡覺,朕也許能夠更加安穩地想對策呢!”
我瞧見沈無衣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他還想開口,我急忙攔住他:“沈將軍,剛才的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沈無衣把手握成了拳頭,好久才松開,像是斟酌了許久他才慢慢開口道:“微臣,領旨。”
我難得這么嚴肅地命令他一次,不過這次看來,對沈無衣很是奏效。
夜晚降臨,我在心里默念了幾百遍孫子兵法,可是紙上談兵還不如實際行動,我把心一橫,直接來到了沈無衣的床前。
我以前一直沒有對他下手是因為我擔心他會不情愿,畢竟他也一直沒有對我做出任何逾越本分之事。
只不過現在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情愿,而是卑微慣了便習以為常,他就是一個悶葫蘆,既然他一直被動,那只有我主動了!
沈無衣本就沒睡,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自然是醒著的,不過他現在在裝睡,因為我看到他的身體已經繃得直直的。
我輕笑一聲,對著他的背影說道:“無衣,朕知道你沒有睡著,有些話朕早就想對你說了。”
我附在他耳邊,輕輕地對他說道:“我很喜歡你,想執子之手,想與君白頭。”
沈無衣的身體動了動,但他還是不肯睜開眼睛,我無奈地對他說:“如果你不想改變現在的關系,你大可坦言拒絕,因為唯有此事,我不想你有半分不情愿,三日后謝愛卿大婚,我就在她的婚宴上等你的回復。”
他的猶豫我看在眼里,或許真的是我一廂情愿,不過現在能把埋在心底十幾年的感情吐露出來,我也算輕松了許多。
我是帝王,我能用命令讓他直接臣服于我,可這卻是我最不愿對他做的,畢竟沈無衣對我來說,就像是我心尖上的明月光,我想要他是快樂的、自由的。
那一夜,我又望著沈無衣的背影失眠了好久,等我再次醒來時,沈無衣已經不見了蹤影,像是在故意躲著我。
我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
(六)燭影搖紅
三日后的謝慧大婚不是我為了逼沈無衣早些答復而隨意編造的,我是為了給花柳一個名分。
謝慧官居三品至今未婚,而且花柳是她送來的,現在朕原封不動地還給她,希望她不會生氣。
畢竟謝慧心儀之人是沈無衣,但即使是這樣,朕也斷然不會將沈無衣拱手相讓的!
圣旨頒下來時,我本以為謝慧會抗旨不遵,不過她接過圣旨后興高采烈,倒讓我捉摸不透她的心。
直到這對新人拜堂送入洞房后,沈無衣都沒有出現,我失魂落魄地望著外面,止不住地遐想。
三天前突然對他說了這么多的心里話,他一定接受不了吧,可是我怕我再不說,我和沈無衣就會因此錯過。
當皇帝當成這副窩囊模樣,我也是蠻佩服自己的。
“陛下,沈將軍來了,他說他在后庭等你呢!”謝慧紅光滿面,喜氣洋洋地對我這么說道。
我一聽到“沈將軍”三個字,絲毫沒有考慮他為何不親自來反而叫謝慧帶話這個問題,就撇下謝慧獨自奔向后庭。
找遍了后庭的所有房間,我都沒有發現沈無衣的蹤影,只剩一間我沒有進去,因為門口掛著一朵大紅花,一看就知道這是花柳和謝慧的洞房。
謝慧就是想整我吧,不然也不會讓我白跑一趟了,我無可奈何地扶額打算離開,里面傳來花柳的聲音。
“陛下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坐坐?”
我汗顏,這是他們兩人的洞房,我進去作甚,不過我剛想離開,門就打開了,花柳一把將我拉進房間里,眉眼帶笑地看著我。
“陛下心里是不愿讓我和謝慧喜結連理吧,不然陛下怎么會在這個時候來洞房呢?”
我笑笑對花柳解釋道:“剛才謝愛卿說沈無衣在后庭所以朕才來的,如果朕心儀于你,那也不會把你賜給謝慧了。”
花柳擺弄著茶杯,慢悠悠地說道:“陛下若是想找沈將軍,現在還來早了些,謝慧現在去請沈將軍了,估計要待會兒才能到呢!”
他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太不尋常了,我警惕地望著花柳:“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柳淡然地看著我:“待會兒陛下就知道了,況且我是誰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幫助陛下的。”
他瞥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么快就來了,還真是耐不住性子。”然后他從袖口拿出一把匕首抵住我的頸項對我說道,“陛下,先得罪了。”
我驚慌失措地看著沈無衣破門而入。他看到我這副樣子,眸子驀然間收緊,他輕聲安慰我道:“陛下莫怕,微臣立馬就來救你!”
我并沒有害怕,因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就有三百天是在被刺殺和被暗殺中度過的,能活到現在我已經練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了,現在雖然不知道謝慧和花柳的企圖,但我從心底里覺得沈無衣離開會安全一些。
于是我沉思一會兒,對著沈無衣開口道:“沈將軍,朕不需要你救,離開這里找個好姑娘安穩度過一生,三天前朕對你說過的話,你就當作一陣風吹過忘了吧。”
沈無衣緊抿著嘴唇,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許久后,他單膝跪下輕聲說道:“陛下不是說過要與微臣執子之手,與君白頭的嗎?原來陛下許下的諾言這么輕易就能夠被打破啊,可是陛下,若你不在,那微臣也生無可戀。”
臨死之前還能聽到沈無衣的告白,我死而無憾了。
(七)大江東去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花柳用匕首割破我頸項的聲音,等了許久卻只聽見花柳的輕笑聲。
疑惑地睜開眼睛時,花柳已經將匕首放下了,他望向沈無衣打趣地說道:“我本以為你就是個呆子,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些話,真是夠煽情的,我只是想用激將法讓你說實話,可從來沒打算要傷害你的陛下喲,現在我把她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花柳將我向前一推,沈無衣立即站起身來抱住我,而后他又望著花柳,那眼神里有些責備。
見到我安然無恙,出現在門口的謝慧大聲嚷嚷了起來:“花柳,我不是叫你殺了皇帝嗎?為何她現在還活著,你這職業殺手當得也未免不稱職了些!”
原來花柳是殺手!謝慧獻殷勤地把他送給我就是為了更好地刺殺我,可是為何花柳一直都沒有對我動手呢?
花柳聽見謝慧的咆哮,依舊淡然地開口道:“因為做殺手也有職業道德啊,沈將軍是我的弟弟,而陛下現在算是我的弟媳呢,作為一家人我怎么下得去手呢!”
“弟媳”這個詞對我來說太過陌生,我吃驚地望著沈無衣,不是說沈無衣是承恩將軍的獨子嗎,怎么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哥哥了?
沈無衣看我這副困惑的模樣,開口解釋道:“陛下,他的確是我的哥哥,剛出生時他因生了重病被送到佛寺靜養了,所以除了我們一家人,別人都不知道還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我了然地點頭,這花柳不得了啊,不光活了下來,還另辟蹊徑成了職業殺手,不過他現在棄暗投明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謝慧早就被沈無衣帶來的軍隊給綁了起來,她見我們其樂融融的樣子,表情有些猙獰地指著花柳說道:“花柳,人不能言而無信,你以前答應過我要除掉皇帝,現在你卻說你下不了手?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你還是沒有除掉她,就連其他殺手也都跟你一樣是窩囊廢。”
原來這么多次暗殺都是謝慧安排的,不過我還真是命大,怎么殺都殺不死。花柳故作迷茫地看著她:“我什么時候答應過你這筆買賣嗎?”
謝慧怒吼:“那我當初讓你進宮你為何爽快地答應了!”
花柳了然地點點頭:“我當然爽快了,我弟弟弟媳都在宮里,我進宮是為了和他們敘舊啊!”
留下這個答案后,花柳帶著我們離開了謝府,只剩下謝慧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八)豈能無衣
臨走前,我曾問過謝慧為何一直那么執著地想要我死,結果她說:“你母后那個老女人,為了保住你的地位,秘密地處決了許多對你有威脅的朝臣,其中就有我的母親,沈無衣曾和我定有娃娃親,也是因為你母后讓他當你的貼身侍衛的命令害得我失去了一切,她全都是為了你,所以我怎能不恨你!”
原來我和謝慧還有這么深的淵源啊!我就說嘛,作為盛世王朝的女帝,真是壓力巨大。
不過這次通過謝慧,我倒是明白了沈無衣的心,我高興地拉著沈無衣的胳膊嘟囔道:“現在我在這里,平安無事地活著,那沈將軍你給我的答復是什么?”
沈無衣琢磨了很久,正準備開口,一旁的花柳插嘴道:“他的回復當然是答應啊,他愛陛下愛得多深啊,這悶瓜對陛下簡直是默默無聞的愛啊!不然一年前也不會因為聽到陛下喜歡上別人的消息后一聲不吭就跑到塞外打仗去了呢!”
沈無衣示意花柳閉嘴,可是花柳絲毫不看他,嘮嘮叨叨地繼續說道:“好幾次我家這傻弟弟就要喪命了呢,要不是我在一邊看著,他恐怕早就尸骨無存了。”
我聽了花柳的話,微微一愣,我就說一直在我身邊的沈無衣一年前居然會主動請纓帶兵出征,原來是因為當初那謠言。
想著他這一年過得生不如死,我心疼極了,拉著沈無衣的衣袖不撒手:“你果真是個呆子,朕和你的爹爹怎么可能有私情,朕愛的一直都是你,可是你當初為何不向朕問清楚就走掉?”
我為了等沈無衣開竅所以身邊一直都沒有異性,唯一陪在身邊的還有承恩將軍,不過我和他談論的話題三句話離不開沈無衣。
有些好事之徒就編造出我愛上有婦之夫的故事,沈無衣沒問清楚,我沒有來得及解釋,就這樣害得我整整蹉跎了一年時光。
沈無衣無奈地開口道:“可能是微臣一直認為陛下應該適合更好的男兒吧,因為無論是爹爹還是兄長,他們都要比微臣優秀許多……”
我急忙打斷他說的話:“你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很出色的將軍了,無論你優不優秀,朕愛的只是你,因為沈無衣是無可替代的。”
沈無衣卑微慣了,所以他一直都在猶豫著,不過現在看他能對我說出心中所想,也不枉我把他推上將軍之位,讓他不再感到那么卑微。
趁著他發呆之際,我蜻蜓點水般地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沈無衣吃驚地望著我。
我無奈地笑笑:“朕說過不會勉強你,但朕沒說過不可以偷襲你。”
沈無衣不可置信地撫摸著臉頰,我終于看到沈無衣綻放出笑容:“微臣原以為陛下先前的承諾只是隨口說說,并未當真……”
我踮起腳尖用力地堵住了沈無衣的嘴,偷吻成功了才開口道:“那現在你可是相信了?”
沈無衣滿意地點了點頭:“微臣愿意金戈鐵馬,守陛下盛世繁華!”
我聽著他對我的稱謂,不滿地抱怨道:“無衣,你以前可都是叫朕瀧兒的,現在還要如此生疏嗎?”
可能是因為我剛才用力親了他一下,他現在滿臉通紅,像是作出一個重大決定似的開口喚我:“瀧,瀧兒……”
(九)天作之合
嗯!我欣慰地答應道,沈無衣現在終于開竅了。
不過欣慰了一會兒,就被沈無衣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陛下,前一陣子雖然擊退了狼牙軍,但如今的狼牙軍隊大有整裝待發進攻中原的趨勢,微臣懇請陛下批準微臣出征塞外,將狼牙軍悉數剿滅永絕后患,保陛下和黎民百姓平安。”
呆子!我氣急敗壞地指著他:“你怎么又忘了喚朕的名諱,還有,朕的江山有其他將帥守著,你金戈鐵馬去了,那朕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不行,朕不會再放你走了。”
沈無衣的目光變得迷茫:“可是瀧兒,這是目前微臣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我曾說過我不會強迫沈無衣,既然他愿意出征,那就隨他吧,只不過我一直都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朕可以準許你,但是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他點頭:“瀧兒放心,待微臣歸來之時,也是與瀧兒成親之日。”
我微笑:“那到時候朕就為將軍解戰袍,從此君王不早朝。”
“不早朝?那瀧兒不就成昏君了嗎?微臣可不愿天天被那些朝臣罵啊!”
面對沈無衣的疑惑,我眉眼一挑,打趣地開口道:“為了你,即使成為昏君又如何?”